065 夜來舞迷眼神
065 夜來舞迷眼神
傍晚時分，啟祥宮已歌聲宣沸，宮中大臣陸續就坐。到晚間酉時子嫻才攜著倚臻等人到達啟祥宮，而她並未就座於早準備妥帖的膳桌旁，而是去到樂師身邊的帳帷後方。整個宴會尚算多姿，前前後後表演了無數支舞蹈，不僅有宮中的舞姬，還有一些大家閨秀，自請上舞。形形色色不覺令人繚亂了思緒，紊迷了眼神。
子嫻秀發挽了個髻在腦後，用白色綾緞捆縛做小小蝴蝶結，自然垂落。腳踝、手腕與脖頸間細鈴輕掛，舉手投足間已發出脆生生叮鈴鈴的響聲。
透過耀眼的燭火，清楚瞧見方台另一邊黃顏色裝束濃重的皇上，抿嘴淺笑，那樣溫柔的笑容落到子嫻眼中，竟似黃蓮般苦澀。
皇上的左邊是優雅的皇後、貴妃等人，右邊則是索布、托爾淮眾臣，均微笑著麵靨，或是吃酒或是看舞閑聊。沒有人注意到子嫻的到來。
又是一曲舞閉，原本的絲竹管弦之樂全數停了下來，隻響起一陣繚繚悅耳的琴音。正是琴音單調而起時，子嫻踏歌緩行，手足間翠鈴隨之擺動，似符合著琴音忽緩忽急。
子嫻腳尖著地，輕輕轉動著身子舞出最妖嬈的曲線，身子徐徐而前，繞過長長的玲瓏帷幔，片刻之後響起她如鈴般清嫻的歌聲：
“蔥蔥葉柳傍嬌河，廊外唐君相對首”。兩句過後，子嫻稍稍停住，又是幾步背對眾人徐徐步入方台正中，雙手各執一張染做大紅色的兔絨長扇輕輕而舞。
似有微風過，掀動子嫻鮮豔的黃顏色纖柔百褶裙擺曼舞。緩緩劃開指間長袖，腳步輕起輕落，猶如微風拂過水麵，隻蕩起數片漣漪。手腕與腳踝、繡花鞋上的鈴鐺再次相繼響起，發出銀鈴聲般的響聲，更加點綴著琴音的韻味。
不過須臾間，歌聲再起：“話來西巡，夜影東走。娉婷嫋嫋下，豆蔻梢頭遊。春風十裏過芍藥，卷上珠簾不知謀。話別分分又合合，酒醉還需送君走。日落長圓載歌舞，自今別後魂卿喉。思來相顧漫常日，旨奉多日終聚守。”
隨著半闋終了，子嫻掩嘴轉過身來，踏著月童彈奏的曲樂搖曳如柳般的身姿一步一步走下方台，雙眸在皇上麵上一掃而過，卻清楚的看到他早麵色的沉重，雙眉緊撇，還有說不出的驚愕，道不出是喜是憂。而一旁的皇後等眾人也是詫異的麵色，有些目瞪口呆。
席間有人輕輕道：“好香的味道！”接著有人附和：“芍藥花的香味，不愧是花中仙子！”
子嫻繼續將長袖舞出優美的弧線，碎步而前，再行兩步，又聽讚歎道：“好一句‘娉婷嫋嫋下，豆蔻梢頭遊。春風十裏過芍藥，卷上珠簾不知謀’，活脫脫是借用了杜牧的‘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確實將其後的‘酒醉還需送君走’描寫的繪聲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