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本就不大,一下子擠入四個人顯得就相當逼仄。而向來活躍的張強,突然變得不聲不響,隻是低著頭,空氣便顯得有點凝固。
劉利敏心中疑團更大了,去叫邱素萍前還喜氣洋洋的連連開玩笑,現在是怎麼了?
不安中,張強拿過了吉他,在鋼琴上彈了一個鍵,然後在吉他上邊彈邊擰那個旋鈕,直到音高跟這個鍵一致時才停下。
劉利敏吐吐舌頭,有印象了,這個調音的手法,老師是教過的。
張強接著就調其他的弦,調得很是認真,就他這一持琴一調音,劉利敏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差距,他的手法太規範了。
她一開始還有點擔心張強會不會是吹牛,但是他這麼一拔弄,感覺就不一樣,同樣是吉他,到了他手中,發出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像是換了吉他一樣的變,印象中,吉典吉他最標準的姿勢就是他這樣的。
邱素萍站在一邊,一聲不吭地看著。
這個吉他長時間不用,張強調了好一陣子弦才把音準調得差不多,調好了後,拔一個和弦出來,點頭說這紅棉吉他果然不錯,然後就按部就班的教劉利敏,從介紹吉他到持琴到練習拔弦,嚴格而規範。
好在劉利敏有基礎,這些難不倒她,不過她也發現,張強的心神越來越不安定,便說:“張強,要不,你先彈兩首歌聽聽吧。”讓出了琴凳。
張強也不拒絕,又接過吉他,身體靠在了鋼琴上,懶洋洋地彈了兩下,不舒服,便坐回琴凳,先是快遞地走了一下音階,劉利敏聽得大為佩服,因為這速度真的是太快了,而且每一個聲音都出來,隻是指法跟她所了解的不一樣,全部是用食指和中指來彈。
劉利敏說:“不是低音弦用拇指,高音弦用中指和食指嗎?”
張強勉強笑一笑說:“初學者才那樣,快速音階怎麼可能?”
“那彈一首古典吉他曲聽聽?”
張強說:“你這是民謠吉他,彈古典得換尼龍弦。”不過還是彈了首吉他小品《淚》,這曲子劉利敏不熟悉,但隱約感覺張強彈得有點悲涼,她悄悄看了一眼邱素萍,見她正低著頭,用鞋尖在地板上畫字。
張強索然地拍拍吉他的麵板,不大願意再彈的樣子。
劉利敏趕緊說:“張強,還是來首吉他彈唱吧,我們水平低,聽彈唱合適些。”
張強遲疑一下,拿不定主意:“唱哪首?”
劉利敏說:“隨便你。”
高莉莉說:“唱認真一點哦,不許唱給我一杯礦泉水這種。”高莉莉坐在張強前麵,天天聽他的歌聲轟炸,要麼瞎改歌詞,要麼怪聲怪氣,要麼瞎改歌詞加怪聲怪氣,耳朵沒能享受到市十大歌手的免費音樂,罪卻遭了不少。
邱素萍在旁邊用手掩住了嘴巴。
張強垂頭想了好一會,說:“要不,我彈一首《花為誰妍》給你們聽聽。”
劉利敏仍說:“隨便你。”實際上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歌名,心裏很疑惑,想問,看到張強情緒明顯不高,就沒有問。
張強奏出一個幽怨的前奏,在平穩的分解和弦中,輕輕唱起來:
“隻希望昨夜那一場雨,
是一生中最苦的記憶
誰的容顏凋落在,冷風淒雨裏
隻希望今日這一首歌,
唱的是你我最後的別離
誰的淚水灑落在,荒草天涯裏。”
分解和弦換成一通急掃,歌曲在打擊樂效果的節奏型和弦中繼續,憂傷的情緒發生了變化,傾斜不安的旋律帶著種激憤:
“那如花的容顏是否曾為我妍
那苦苦的守侯難道早已過期。
你的美麗不要再滲入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