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嫿愣了一下,錯錯愕抬眼看了一眼南暮齊,複又低頭。

“卑職還有編撰工作要做,恕難跟隨大學士外出。”

“就一會兒功夫,不耽誤你太多時間。”南暮齊垂眼看著商邵傑,冷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隨我走。”

商邵傑於是隨著南暮齊走出翰林院, 不出她的所料,南暮齊果然帶她來到了花事坊。

南暮齊慍怒威嚴的神色此刻已經說明了一切,他要找商雪嫿。

商雪嫿止步不前,卻不料須臾,南暮齊怒氣而來,拽著她,硬是將她拖進了花事坊前庭。

花園裏, 紫薇花盛開為滿四周, 繁花似錦。

此刻正是黃昏, 花事坊的姑娘們都開始梳洗打扮,四處走動的人很多,看到大學士來到這裏,頗為詫異。

立即有人悄悄去給大房稟報。

“本官前幾日,在這裏被打傷了。”南暮齊此刻壓低聲音不讓別人聽見。

他個兒高,低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商邵傑,“狀元郎,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

“卑職不知。”

南暮齊湊到她耳朵邊,薄薄的嘴唇略顯冰冷,說話時聲線薄涼,渾身都透著審問的氣息,“本官看到你死去的堂妹,已故太子妃商雪嫿了。”

南暮齊說完繼續逼視著她,就看她的臉上有何細微表情變動。

“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大學士眼花了,我堂妹已經身故。”

商雪嫿心神穩定,對答如流, 不露破綻。

“我沒有眼花,她的美世間罕見,我又怎會眼花認錯人呢?”

南暮齊勾唇一笑,玉麵清俊儒雅,微凸的眉骨下一雙似寒冰的瞳眸。

商雪嫿別開視線,咽了口口水,道,“那不知道,大學士問在下是何意?”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南暮齊薄笑淡下,步步緊逼,商雪嫿下意識退了一步。

“她躲在這裏,你這個堂兄不會不知道?你可知,窩藏太子妃是大罪。”

“卑職不知,堂妹已故,眾所周知,大學士定然是看錯了人。”

“你還敢狡辯?”南暮齊終於忍無可忍,慍怒。

“那卑職也鬥膽問大學是一個問題。”事到如今,商雪嫿反而不怵了。

南暮齊錯愕了一下,盯著商邵傑。

“敢問大學士處心積慮的尋找已故堂妹是為何?是單純的思慕她,還是另有隱情?又或者,你對已故堂妹……做了逾越禮德之事?”

商雪嫿問完,很罕見的抬眼直視南暮齊。

她沒什麼不敢問的。

她在南暮齊的眼睛裏看到了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是單純愛慕,還是因為占有商雪嫿的清白而眷戀她的美貌?

“放肆!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

南暮齊有些被激怒,他的隱私還輪不到眼前這個黃臉小子來質問,他對商雪嫿是單相思,但不用他商邵傑來管。

“雪嫿是我堂妹,就算是已故之人,也有尊嚴,她原本是該光芒萬丈的,她是怎麼死的你們南暮家心裏就沒個數嗎?如果大學是什麼都不說,卑職自然也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