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妃!”禦明熙自恃舉報南暮老賊有功,自回到京城,南暮派係倒台,蕭慎跡死,禦明熙便時常一副功頭號臣自居的模樣,雖不至於搖頭晃腦,但胸板也挺直了不少。
禦明熙喊了商雪霽一聲, 然後變大搖大擺的過了路口,朝這邊人五人六的走過來。
“大膽賤民意欲何為?”
商雪霽出入,自然是少不了應天衛護持,立即有軍士喝斥他,並朝著禦明熙亮出了棍子。
“啊喲,大人息怒。”
禦明熙立即彎腰, 他向來欺軟怕硬, 畏懼武力,跪舔權勢, 見了棍子,立即乖了許多。
禦明熙畢恭畢敬的遠遠站著,然後朝著商雪霽拱手作揖。
“賤民禦明熙,見過祁王妃。”禦明熙硬著頭皮稱呼商雪霽為祁王妃。
商雪霽隻用那綾羅綢緞的袖子掩了掩口鼻。
“商……祁王妃。”
禦明熙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也知須向王妃叩拜,行禮之後起身,卑微站著。
“你等先退一步。”商雪霽對應天衛士兵道,“吾與他說幾句。”
將士們退後一步,商雪霽走前幾步,來到了禦明熙麵前,禦明熙立即換了張嘴臉。
“祁王妃,嗬嗬,你是否是忘了你我之約定?”
沒了軍士,禦明熙舉報有功,一直以來都沾沾自喜,大概覺得商雪霽和祁王殿下都是靠了他才得以完成平正大計,說話都很大套。
“沒有我禦明熙,哪有你們的今日封侯拜相的?本來論功行賞, 必有我禦明熙上朝接受皇帝恩賜,卻被你硬生生的阻攔。”
禦明熙說到這裏,頓時來了氣,憤憤不平,一直在那兒滔滔不絕,手也指指點點。
商雪霽等他抱怨連天結束,都未曾開口說話。
她就這般富貴嬌俏的站在他麵前,看著眼前窮酸落魄的禦明熙,衣衫破舊,頭巾破碎,身上散發著馬糞的味道。
經過商雪霽這一年以來的重重報複,禦明熙已喪失當初迷惑商雪霽的白玉俊美容貌。
如今的禦明熙,麵容憔悴,年紀輕輕已然皺紋橫生,臉窩凹陷顴骨突出。
如若算上兩生兩世,他和南暮霜的夫妻關係,南暮光海也算禦明熙的第二任老丈人。
這禦明熙連續禍害兩任老丈人, 禍害兩個根基深厚的百年大家族, 這蠹蟲本事可真是千年一絕。
“說了半響,你到底找吾何事?”商雪霽終於開口了,她是明知故問,自是知曉禦明熙早已按捺不住,想贏取南暮霜了。
“自是你承諾於我之事。”禦明熙搶先走上一步,看向商雪霽。
春陽明媚,刑部大牢的灰漆屋簷襯的她身上的鮮豔顏色愈發富貴,天青色琵琶袖襖,銀紅金線馬麵裙,嫩黃色金線繡薑花的薄紗褙,金步搖在太陽下熠熠閃光,嫩白瓜子臉上都有金色流光流動。
這般貌美不是不照亮禦明熙的眼,不是不令他心動,不是不令她後悔。
但越是商雪霽這般美,禦明熙便會在心裏強調,南暮霜比她更美,南暮霜無可取代。
——哼,比起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霜兒,商雪霽不過是穿金帶銀的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