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猶豫再三還是原話搬了出來,腦中磕磕碰碰的將那零零散散的幾個詞語終於組裝完成過後也過了一分鍾,道:“小姐說,讓您保護好您的姑姑姑父。”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麼?”
陽光下,程耀錦皺著眉頭,迎著刺眼的陽光,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後,他反問道。為什麼千晨會讓他保護好姑父姑姑他們,如此的特意囑咐了一聲。
“沒有。”
那人搖了搖頭,繼而出了房門。大床上的白千晨臉色泛著蒼白,額頭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布滿著。葉子蘇就坐在床沿,抿緊著唇瓣,整個人愛憐的替她仔仔細細的擦掉額頭上的密汗。
那股小心翼翼的舉動,不難讓人看出床上的女人對他來說有多麼的寶貴。
“子蘇。”
程耀錦動了動唇,眉心微皺。
看著床榻上麵色蒼白的白千晨,他再次動怒了,想著風雅那個女人,他不由得怒火中燒,但是想到風雅對葉子蘇的恩情,他覺得還是詢問一番,眼下並不是翻臉的時機。當然,他完全可以先把風雅扒皮抽筋了再說,也無須去在意葉子蘇是個什麼態度,出於禮貌,他還是詢問了一下。當然,這也隻是一個禮貌的行為,他說的任何話,也改變不了他現在心裏的想法。
“你處理吧,不用問我。”
聽著程耀錦的聲音,葉子蘇怔了怔,往日的恩情,也就此結束,他不是沒給過她的機會,是她自己不要。程耀錦這麼詢問他,他也知道,其實,他不是再問自己的意見,而是想要知道他的態度。
緊握的手此刻沒有了以往的溫熱,冰涼的氣息一直在手心裏湧動著,他抬眸望了望白千晨的臉,最終緩緩道,不帶一絲感情可言。他的手緊握著她的,想要替她溫暖著手心。
白千晨睡得很安詳,至少大家表麵上看到的,是這般。
程耀錦離開了,屋子裏恢複了安靜,靜謐的似乎隻有淺淺的呼吸聲。
天色漸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劃破最後一抹光亮,大地陷入了黑色中。
山頂上,山風呼呼的大吹,刮在臉上有些疼。周邊的樹枝來回的擺動著,一場大雨正在逐漸靠近。
此刻,山林中,同樣的懸崖處,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正趴在懸崖的正前方不足一米處,消廋的身軀正在瑟瑟發抖,她的身側,鮮紅的血液融入了土壤中,變成了暗色,一抹刺眼的燈光打在女人的身上,那件微薄到破碎的衣服正在風中來回擺動,似乎,再用一點力,衣服就會被吹散,隨風離去。
淩亂的發絲上,滿是血汙,黏黏的沾到了地上的土壤與枯枝敗葉。
“少爺,人昏過去了。”
一男子的手中拿著一個類似於礦泉水瓶子大小的瓶子,瓶中的透明液體此刻也隻剩下半瓶。透明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冷傲光芒,卻又讓人心頭發慌。
“哦?弄醒。”
男人的嗓音帶著漫不經心,尾音被拉長,繼而,男人的薄唇,吐出兩個字,冰冷的令人忍不住的打了個顫,不敢與之對視。
“是!”
“嘩啦!”
一盆水直接倒了下去,裏麵還夾雜著冰塊,趴在地上挺屍的女人,被這盆水淋的忍不住嗆了一口,冰塊散發著的寒氣好似從她的皮膚裏麵鑽入了進去,通體冷的讓她瑟瑟發抖。隱隱有著餿臭的氣味鑽入鼻中,難聞的要死,可是,比這更難受的是身上的又癢又痛。
女人睜開眼睛,濕噠噠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根青菜葉子,她看不到對麵的人,自己隻身躺在燈光下,但她知道,周圍的人肯定很多。
渾身都在痛,可是她的手動不了,隻能硬生生的感受著。眸子裏迸發著憎恨,那眸子裏,盛滿著凶狠,好似要將眼前看不到的這些人,全部都吞下腹中。
男人冷著眼睛,看著她右眼上掛著的一根青菜,後將視線看向那名倒水的男人,平靜的問道:“什麼水!”
“少爺,洗菜的水。”
男人耿直的回答著,似乎並不擔心。
“很好,將你手裏的酒精倒了。”
漫不經心的話語直接泯滅了某個女人的希望,她原以為葉子蘇會狠狠地懲罰這個在她身上倒洗菜水的男人,沒想到,他開口吐出的話,比那個人更叫人心冷。一直以為,是程耀錦在替她妹妹懲罰自己,可是呢,他是不會殺了自己的,因為他妹妹身上的東西,需要她來解,可是,在聽到那熟悉的嗓音時,她以為葉子蘇會救她,卻沒想到一轉身,他便將自己推入了萬丈深淵。
是啊,自己動了他心上的人,他怎能還會救自己,也許,此刻他的心裏,正是恨不得殺了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