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墨的低聲怒吼聽在衛溪純的耳中卻是莫名其妙的意味,一廂情願的人是他,被拒絕的人是他,最後反過來發火的人還是她,倒讓她顯得裏外不是人了。
衛溪純抿了抿唇,若不是在傭人和梅姨的勸說下,讓她有些不忍他備受折磨而心軟,她根本對這個自作自受的男人有半分同情。
對比她之前所收到的種種苦難,這點小挫折麻煩實在是無關痛癢。
如今好言相勸還被顧淮墨關在門外,衛溪純心裏也不快活,轉身就要走,但想了想轉身還是又留了下來。
女人嬌小的身姿站在門邊,再次放下了耐心敲了敲門,聲音清淺:“開門吧,吃點東西。”
顧淮墨捧著真心送到她麵前卻被摔了個稀巴爛,心裏又怒又憋屈,可愛意絲毫不減,在聽到衛溪純竟然願意來找他示好,他哪能不欣喜,隻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讓他沒有那麼快地就既往不咎。
顧淮墨深知衛溪純的脾氣,若是繼續僵持下去,她還真有可能一走了之,於是他故作凶巴巴的樣子,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往門口走,腦海裏想著的是等會兒開門要如何賣委屈裝無辜,畢竟純兒吃軟不吃硬。
然而就在他沒走兩步的時候,突然宅子裏的燈光全部一閃,下一秒“哢”的一聲,整個靜園裏的光亮全部泯滅。
傭人們中有人驚呼,隨即很快就去搜尋停電的原因,梅姨聞到了從廚房裏傳來的電線燒糊的焦味,立馬過去查看,發現是電熱水壺一直在幹燒,以至於造成電路短路,從而引起的跳閘。
梅姨迅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想起來他看到了自家少爺動用了電熱水壺,但估計誤以為是飲水機,直接插電按下開關就開始使用了。
偌大的別墅陷入了黑暗中,一種傭人們倒也習慣了跳閘的場麵,因此並沒有大聲喧嘩,導致整個靜園依舊是靜謐的。
當燈光一滅,衛溪純也下意識地“呀”了一聲,急忙伸手扶住了門旁邊的牆壁,慌張失措地等待來電。
衛溪純有輕微的夜盲症,是自生來就有的,因此她即便是一個人睡覺,也習慣了點一盞小燈,讓屋子裏恢複光亮以便她隨時醒來不會感到害怕。
顧淮墨並不知道衛溪純有夜盲症這件事,隻是在聽到女人小聲的尖叫後,他下意識地篤定了她怕黑,於是迅速地拉開房門,趁著從窗台照進來的月色,一把拽住了衛溪純的胳膊,小心且輕柔地拉著她去了臥室的落地飄窗上。
衛溪純正愣神間,意料之外地看到房門突然開始,即便在黑幕中也仍然頎長英挺的身姿將她整個人包裹,隨即身子不由自主地跟隨著男人的步伐,向著未知的地方走過去。
衛溪純看不清楚身邊的障礙物,一路磕磕絆絆,手中托著的餐盤搖搖晃晃,碗中的炒菜也撒的到處都是。
飄窗上有沙發和桌子,顧淮墨按住了女人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上,又從她手中接過托盤隨手就放了小方桌上,本來就撒的隻剩沒多少的炒飯,此刻更是連整個碗都滾落在了地上。
顧淮墨是不在意其他東西,隻在乎衛溪純的安危,但女人難得下廚做出來的成果如此被男人浪費,心裏自然不爽,立馬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生氣道:“你做什麼?別浪費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