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磊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清月怎麼會在這裏?莫非是一個夢境。他支撐著自己,心在向前呼喚,身卻是在向後倒退,他怕清月一到自己跟前,夢會消失,清月也會消失。
清月見蕭磊向後退,她站著了。
蕭磊也站住了,兩人深情地對視著。
蕭磊見清月上穿一個暗綠的夾克,下穿一條牛仔褲,不再束發,頭發飄逸隨風,苗條的身影越發楚楚動人,她清秀的臉如寒月,一臉冷肅,真是‘嫋嫋兮秋風,眇眇兮怨容’。
清月見眼前這個男子,一臉驚愕,一臉欲露卻隱的欣喜,一臉無助的疲倦。他站在那兒,雙手想幹什麼,卻又不自然地垂著。
蕭磊像在夢中一樣,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微微伸開雙臂,呼喚清月。
清月見蕭磊伸開了雙臂,再次跑了起來,跑得突然瘋狂。
一下子,兩人擁抱在一起。清月來得過於迅猛,蕭磊抱著她,居然倒退了一步。清月向前用力一拉,終於,蕭磊靠在了清月的身上。
一陣芳香立即沁入心田,這芳香,來自清月的頸部,還是頭發。
兩人默不作聲,一會兒,聽到了兩人抽噎的微聲。
清月終於先開口,“蕭磊,對不起。”
蕭磊也說道:“清月,對不起。我餓,肚子好痛,我困,難以支撐,我高興,卻無力釋放。”他再也撐不住了。
“好,我們回家。”清月架著蕭磊,緩緩上了一輛出租車。
這出租車剛走,又一輛出租車卻急駛而來。車剛停,門“砰”一下打開,竄下一個女孩,向看守所門口跑來。
是樂樂。
原來樂樂為了救蕭磊,當夜便乘火車直奔都城,淩晨到後,打的周折了好一會,才找到這個分局,一問,卻說蕭磊無罪釋放,在2號看守所。她不再多問,一路小跑下樓出了公安局,找了一輛車便急急趕來,一路上,她不斷催師傅快點,但偏偏車流量越來越大,車也快不起來。
樂樂到門口,見一警察剛要關大門,便急忙攔住,問道:“這兒是不是有個嫌犯叫蕭磊?公安分局說他被釋放了,出來了嗎?”
“我剛送他出來,見一個姑娘領著他走了,兩人好像很親密。”
樂樂一聽,臉色頓變,身一震,不動了。那警察見她不再發問,便關門、鎖門。
樂樂一下子迷失了,蕭磊,這一走,走到那裏了呢?她和他經曆了這麼多事,照顧他去醫院,和他一起遊山覽勝,卻沒要他的手機號碼。
樂樂傻著,掂著她和蕭磊的行李,一步一步走了。
卻說清月將蕭磊帶到學校公寓,恰巧今天大家有課,都不在,難得安靜。清月將蕭磊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她問蕭磊吃什麼,蕭磊說:“清月,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不要說了,說完飯再說吧,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吃什麼?磊,沒什麼好飯了,快餐吧。”清月說完,不等蕭磊再說,便出去了。
此時已沒有賣早點的,她便出外買了四個鄉巴佬雞蛋、一包火腿、兩包方便麵,她自己也還沒吃飯呀。
蕭磊見清月買回來了飯,並失掉一個女研究生的身份,十裏慌急地給自己泡麵,一種說不出的溫馨暖在心間。
清月過來,笑笑,“沒有好飯,這頓咱們就這樣湊合吧。”
蕭磊看著這碗方便麵湯,卻想到了樂樂曾經照顧自己的日子,那一天,失意的自己,同樣是胃痛,卻得到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女子的照顧,而且,兩人那晚還發生了那種事。樂樂,你還在武漢嗎?你怎麼樣了?我們的別離居然匆促得沒說一聲“再見”。
樂樂,你還會來都城嗎?你還會來找我嗎?
“呆子,想什麼呢?吃雞蛋。”清月拿著剪開口的鄉巴佬給他,卻見蕭磊楞乎乎的。
蕭磊一見是雞蛋,不敢吃,怕不好消化,他又想解釋與樂樂的事,說道:“清月,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