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清月聽尼克質問,不免悲意失色,說道:“我已向陳思燕,我的同窗承諾,跟她做一生一世的朋友,再不會交男朋友、嫁人。”
“What?Why?”尼克聽清月一言,便想到了同性戀的份上,大驚問道。
“因為陳思燕找到了失傳的《石頭記綱》,而且可能是天下唯一,如果我不答應跟她,她便毀了此稿,我可不成了天下罪人,此稿勝於吾命。”
尼克驚急的兩手亂擺,他連聲數“No”,說道:“清月,你太糊塗了,你不能這樣做。”
“尼克,我們都是學文學的。《石頭記綱》珍貴無比,為了不彌失,我還能怎麼做?莫非要搶、要偷、要騙?”清月麵對急亂的尼克,無奈地解釋。
“你可以放棄,OK?你不要《石頭記綱》,隨它而去。如果得到《石頭記綱》隻是人生痛苦,不如放棄。”
“尼克,你是白來中國留學了,中國的‘舍生取義’你竟不懂。別說是一生,就是我清月的十條性命,換得《石頭記綱》安然無恙,流傳永年,也是值得的。我服了素女丸,就是為了保全此稿。”
“什麼是素女丸?”
“服素女丸者,失貞即死,這是我對陳思燕一生不嫁的承諾。”
“清月,你好糊塗,你怎麼拿性命來作承諾。這《石頭記綱》雖珍貴無比,但與人命相比,輕若鴻毛,你怎麼舍本逐末,你倒是白白活了二十多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我們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和《石頭記綱》同時麵臨險難,你隻能救一,你作何選擇?”
“救書。”
“你難道這樣蔑視生命?真不知你們國家怎麼教育你的。我要救人。”
“你也不必責我,我們的價值觀是不一樣的。”
“好吧。不過,你能讓我看看這份手稿嗎?見見曹雪芹的真跡,也不枉留學中國一行。我這兒有筆記本。”
“看在我們誌同道合的份上,好吧。”清月說著,從包內翻出光盤,給了尼克。
陳思燕遠遠見清月在翻什麼,忽然見她將光盤交給了尼克,大驚,跑了過來,嚷道:“清月,你怎麼將我給你的東西隨便讓人看。”
“看看而已,怕什麼,如不流傳我守它一生又有何用。”
兩人說話間,卻不見尼克打開筆記本,隻是傻笑,思燕便催:“要看快看,我們還急著趕路。”
隻聽尼克說道:“此乃天下第一毒物,竟毀人幸福與性命,隻怕將來有更多人糟殃。今日我便背負不解、責罵與罪名,徹毀此物,以絕後患。”說完,“咯嘣”一聲,將一張光盤掰成兩半。
清月見尼克將光盤毀了,頓時覺得心促氣短,天旋地轉,而後更是眼前漆黑,向後去倒。陳思燕見狀,哭著急忙來扶。尼克本想逼清月絕境而後生,沒想到清月居然是如此強烈反應,也急忙來扶。
卻說清月在黑暗中,四處無光,周圍卻中一片罵聲,聲聲淒厲,先是父親苗齋源厲聲斥責,“死丫頭,讀中文有什麼用?白養你二三十年。”接著蕭磊忿忿不平,“苗清月,我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小人。”蕭磊居然不顧自己的苦苦哀救,一把狠命推倒自己,走了。忽見康永輝,幸災樂禍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今,你這樣,打死我也不要。”永輝的母親鍾曉媛來拉永輝,順便說“天下女人多的是,要誰不成,偏你。”又見陳思燕狠命拉扯自己,哭道:“你還我光盤,你還我光盤。”最後是尼克對自已歎息,“好糊塗的人啊,連人都不救了,要一隻光盤。”烏乎哀哉,誰人可與吾同行?清月見眾聲散去,便聽得鬼鳴狼嚎,一齊向自己襲來。自己在黑暗中便猛跑,跑著,跑著,見一大門,上書“鬼門關”,自己拚命敲門,卻半晌無人應,眼見一狼撲至,欲咥,方見門開,那物不知是人是鬼,竟嚇跑眾狼鬼,隻聽那物陰沉沉說道:“你乃人類罪人,罪及千古,鬼門關是不收你的,走吧。”說完,狠命一推,便緊關大門,可憐清月一把被碰回到漆黑的空中。
清月浮在空中,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又不能流動飛翔,便閉眼絕想,任其飄浮。不知過了幾許時間,隻聽有人呼喚,由遠及近。清月不理,隻求速死,不想,那聲音到了跟前,便使勁搖清月。清月緩緩睜開眼,卻見有兩人,一個也不認識,問道:“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