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的一番話,真如雪中送炭,給了兩個年輕人無限光明的愛情憧憬。兩個人麵對素女丸、直係血親兩座不可逾越的冰山,沒想到一碰偉大的母愛,都輕而易舉的一一融碎。蕭磊和清月忘情地擁著,清月哽咽道:“這個結果,貴在你我黑夜中的扶持。真沒想到老天是如此弄人,給你磨難,困你心境,看不到一丁點兒出路,卻又出人想象,一招一招給你拆解。”
蕭母道:“你們都是讀過書的,孟子雲:‘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個治國的道理,引申為人生信念的堅持,也很是有道理的。”
不想蕭磊道:“你們都太唯心了。這應該是人定勝天吧。山海經有語:‘刑天與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幹戚以舞。’我們要的就是刑天的抗爭精神,於黑夜中也不沉淪。這才是中國文人的精神。”
“我們不要談這個了,趕快給家裏去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們可以,可以毫無任何顧忌地相愛。快,我給我媽打去。”清月阻止了蕭磊的談論,她迫不急待地想把這兩個好消息告訴父母,表達她的喜悅。
“不,等等,清月。”蕭磊按住她的手,眼中透出遲疑的光。
“怎麼了?”清月對蕭磊的舉動很是不解。
“我們不能太激動,我們不能不顧一切。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媽,如果她得知我不是她的兒子,她的心中是不是又充滿了失望?她的兒子又會流落何方?過得好或不好?”
“那怎麼辦?可這是事實,而且他們肯定一直在為我們的事情擔心。”清月也很無奈,收起了興奮的表情。
兩人沉默良久,最後大家斟酌一番,決定先告訴康偉業事情的真相,然後與康偉業商量,該不該告訴曾葉蘭?如何開口呢?畢竟這是康偉業與曾葉蘭的恩怨。最後大家取得共識,曾葉蘭也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則清月與他的出走豈不是一直是苗母的心病?靠天的幫助,他們僥幸解開了自己的霧團,另外一個,誰又能知曉呢?茫茫蒼穹,芸芸眾生,並不是每一個都會這般巧合,因緣際會,找一個人真如大海撈針。
於是,先是蕭磊緩緩拔通了康偉業的手機。康氏的彩鈴響後,一個疲憊的聲音:“喂,哪位?”
蕭磊一陣心酸,父親為了集團,已是用盡心力,又要費許多心力在他和清月的身上,他聽到對方激動的喘氣聲,他知道父親想到了他,從不曾叫過父親的蕭磊,良久,他終於開口了:“爸,你好嗎?我是蕭磊。”
“蕭磊?你和清月都還好嗎?大家都很掛念你們。”
蕭磊感到很愧疚,他答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們好,一切終於都好。”
“蕭磊,你們在外麵那麼長時間,勸住清月了嗎?可以麵對現實了嗎?”
“我們可以麵對。但現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爸,你可能永遠也想不到,我和清月不是親兄妹,但我是你的親生兒子。”
“蕭磊,你們怎麼了?爸知道這件事對你們是很苦,但你們一定要經受挫折,不要引發精神的疾患啊。”
“爸,我很清醒,我不是在說胡話。我給你說一個人,你認識嗎?”
“誰?與這件事有關係嗎?”
“關係最大。蕭——桂——枝。”蕭磊一字一字拉長聲音說出母親的名字,他想父親聽到這個名字一定會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