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磊覺得還有許多話想跟鍾石說,不想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等到他再交談的時候,已近黃昏,他下一個要交談的人是雨萱。自上次俱樂部兩人單獨坐後,好長時間,兩人都沒有再好好地聊一聊。也許,今天算一個時機,但時間很短。
蕭磊看了一眼對麵的雨萱,忽然明白了鍾石對雨萱的感覺。今天的雨萱,忽然對自己也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他立即低下了頭。不,這不是自己應有的感覺,蕭磊立即堵塞腦中忽然出現的奇怪念頭。自己的清月,是多麼清純憐人,多麼令人刻骨銘心。自己與清月,經曆了多少風雨,如不能與清月相守,又是多麼的遺憾終生。他強化了自己的意誌,感覺不再慌亂,才又抬頭看著雨萱。今天的雨萱,已沒有了上次在俱樂部的幽怨,顯得精神飽滿,神采飛揚。他艱難地打破沉靜:“雨萱,這幾天你們忙壞了,大家都應該謝謝你。”
“一家人,有什麼謝不謝的,當然是上下一條心,共同應對了,這叫什麼來著,哦,對,戮力同心。”雨萱答道,她又一笑:“不過,你倒是應該謝謝我,康氏危機處理,是你接的頭,本來應該是你去的。這下,你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
“那是,那是。”蕭磊連連含笑稱是,不過他又接著說:“隻是,這個大大的人情,以後是不好還的,隻怕我也還不上了。”
“我也沒讓你還呀!看你嚇得。”雨萱又笑道,“不過,也不算什麼人情,我做的,也算是一種贖罪,希望大家都能原諒永輝,他知道錯了。他跟我說,他沒想到他真的看錯了你,與一般的人不同,對父母留下的財產沒有費盡心思地去爭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也許你和清月受過這種教育,所以可以吸取這個教訓。他很抹不開麵子,他委托我,向你道歉,並請求得到你的原諒。”
“我們曾經有過一次交談,談得雖然非常坦誠,但非常得不愉快,就是關於兄弟相殘的話題。他道歉,其實也不用,浪子回頭金不換,隻希望他對你能始終如一,待如明珠,如獲至寶,對待康氏不離不棄。”蕭磊回答完雨萱,又關心地問道:“不過,我很佩服你,你是如何修補與他的關係?上次你宣布免了他的職,他難道對你沒有一點怨恨嗎?”
“怎麼會沒有呢!我一直試圖跟他解釋,他都躲避著我。我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後來,還是鍾石找他談了一次,才好多了,現在兩人總算可以啟開心扉交談。”雨萱答道,又跟蕭磊解釋,“今天主要還是想跟你說一下永輝以後的出路,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一個人犯了錯,改了就好,總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輩子棄置不用,希望你跟父親交談的時候,幫永輝求求情,在康氏內給他一條出路,真不能把他逼出去,這對康氏的形象不好,我想父親也深知這個道理。”
蕭磊聽了雨萱一席話,忽然覺得雨萱真是跟鍾石的處理問題的能力和方法越來越相近了,雨萱今天先以給永輝道歉開頭,引出話題,原來還是為永輝求情謀出路。別說自己無心跟永輝過不去,可以替永輝求情。就是今天想拒絕,還真沒法拒絕,拒絕了正好說明自己還有同根相殘的私心。自己和雨萱的關係,現在孰遠孰近?說近,替永輝求情也不用表演的這麼生動、誠懇,說遠,嗬嗬,鍾石不來求,偏是她來求。大概還是覺得她和自己的關係近吧。
雨萱見蕭磊半天不語,又說道:“我知道你有原則,道歉是接受了,但不肯替他求情,我絕不會勉強你,更不會以這個讓你來償還人情。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我可以把我們跟永輝解釋的也跟你說一下。今天就我們兩人私下說,在處理康氏危機時,鍾石給我出的這個主意,他說在政府危機公關的時候很多都是這個套路,出事先表態,不行就問責,然後冷卻一段時間再悄然複出,以後即使被輿論發現,簡單解釋一下也就不了了之。所以,當時康氏危機來了,焦點所在,眾人所怒,必然要找人開罪受過,平息眾怒,化淡焦點。隻有拿總經理開刀,所以對永輝免職,就是平息眾人之怒,也是平息父親之怒。冷卻他的這一段時間,就是讓永輝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又都是一家人,所以,一年半載後還是要給他謀個出路。”
蕭磊靜靜聽雨萱說完,細想之下,也是這個理,畢竟不能一棍子打死,難道對永輝還有逐出家門的道理。他便道:“是呀!你和鍾石說得都有一定道理,畢竟是兄弟,我豈有不原諒的道理。問題是,我如何跟父親說?而且,你當時公開承諾,康氏對永輝終身不再聘用,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