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雖然不適合第一個出來揭發王家的惡行,但也是王勝一個重要的後手。因為王勤九一家雖然被王家逼得家破人亡,但如果純就地論事來說,確實是他們家先欠了王家的田租不還,因此盡管王家對付王勤力一家的手段有些過份,但在這個時代來說,到是不合情,但卻合理。
當然王勝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眾人大談什麼階級對立階級仇恨之類的深奧理論,因此必須要化解王家的反擊,必須要證明王家擁有土地的不合法。晴雯自然就是最好的武器。
其實王占元這時也頗有點有苦說不說,雖然王占元確實從寨民那裏強占了不少地,但公平的說,王家的地還是有相當一部份是自己明碼實價買來,甴其是在早期的時候,王家的勢力不大,隻能老老實實按實價買地,另然王家在這一帶也還開墾了一些地,加起來也有一千幾百畝。而現在全成了強占的土地。不過這時的形勢,根本就不容王占元分辯。
這時王勝見火候差不多了,立刻道:“鄉親們,王占元幹的這些壞事,我們都記下了,等一會兒跟他一並算帳,那麼還有沒有其他人要揭發王占元幹過的壞事,除了王占元以外,揭發王家的其他人也可以。”
本來眾人的情緒己被調動起來,而且眼見著這兩批出來揭發王占元的人都是對王占元拳打腳踢,看這個樣子,王占元是真的失勢了。痛打落水狗本來就是人的本性,何況是王家寨的寨民多少都受過王家的欺壓,因此很快就又有人站出來,當眾揭發王占元的惡行,然後一個接著一個,自然也有人上來,把王占元打幾拳踢幾腳出氣。
而且很快揭發的惡行就擴散到王家的其他人身上,畢竟這些人仗著王家的勢力,也確實在王家寨裏幹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平時裏寨民們自然是敢怒不敢信,到了這個時候來了一次全麵的大爆發。
人民軍監壓的王家五十餘口人中,有四十多人都遭到了寨民的揭發,當然他們所犯的惡行也是大同小異,什麼強占土地,逼交田租,吃拿卡要、欺男霸女,但也有少量的草菅人命。
一開始的時候,隻從飯館裏拉出十餘個主要的人,而後來隻要是有人揭發,就從房裏把人拎出來跪在當場,結果把本來就不大的會場占了大半,留在屋子裏的,沒有被揭發有惡行的隻剩下幾個婦人,包括王占元的幾個小妾,還有王克行的妻孑,還有其他人的妻子或是女兒等親屬,這到也不是說這些女人都是好人,隻是女人出頭露麵少,作惡的機會也就少一些,但一個男的都沒有。
公審大會一直進行到中午,眾人的情緒依然不減,反而更是高漲,而給人民做好了中飯,但卻沒有人去吃,劉安和表弟王貴也擠到人群中來看熱鬧。
看到其他人紛紛出場,揭發王家以前的惡行,而且還能上去打幾拳踢幾腳出氣,劉安也不由得有些動心,他還記得王家當年以賤價強買了自己家的十畝地,反正現在王家己經失勢了,自己也可以出這口惡氣。因此劉安立刻伸手分開前麵的人,道:“讓一讓,我要……”
話還沒有說完,王貴拉了拉他的衣角,道:“你要幹什麼?”
劉安道:“幹什麼?我也上去揭發啊,王家當初可占了我家十畝地啊,對了,我記得你家的十二畝地不是也讓王家賤價買去了嗎?你還被王家的兩個小孑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好,現在可是報仇出氣的機會了。”
王貴把劉安拉出了人群,來到一個牆角,才道:“你是不想活了吧,敢去得罪王家。”
劉安道:“以前我當然是不敢,但現在王家不是完了嗎?你看,連王占元都被綁著跪在那裏,還有什麼好怕的?”
王貴道:“你懂什麼,我己經打聽過了,王家的二個兒子沒有被抓住,跑了。他們能夠忍下這口氣嗎?早晚都會回來重奪王家寨,找人民軍算帳。你現在上去揭發王家,等王家的二個兒子殺回來,你還有命在嗎?”
劉安想了一想,才道:“現在王家都沒有了,隻剩下王家的二個兒孑,能夠翻得起什麼大浪來,現在隻怕是不知躲到那裏去了,還想重回王家寨。”
王貴連連搖頭,道:“王家雖然是完了,但王家根基深著呢?官私兩麵都有門道,王家老二在膠州縣裏當差,王家還有一個女兒嫁到高密縣,聽說娘家是個大官,到時候引來朝廷的軍隊平亂,人民軍算什麼,不過就是一幫亂黨,打得過朝廷的軍隊嗎?而人民軍又不是本地人,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來倒黴的都是我們這些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