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
何彭也沒把碗盤端到餐桌上,跟著很沒規矩地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在陸潛對麵席地坐下。
“哦。”
陸潛應了聲,手上動作不停,屁股慢吞吞地滑到地上,盤腿坐著。
一局遊戲打完,他直接湊近手機發語音:“我先吃飯。”
陸潛是個真正的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吃食也挑嘴,散漫地朝一溜飯菜瞥了眼,倒發現看上去都不錯。
他一向過的放縱而挑揀,而何彭穩定而精致。
至少在生活品質上兩人還是能配合的。
他手肘撐在茶幾上,叼了塊肉嚼,隨口問:“你這次回來多久?”
“不走了,頂多項目結束了再回去一趟。”何彭托著碗說。
“不過我衣服都在家呢,晚上還得去拿一趟?”陸潛對於住何彭這沒什麼排斥,有人做飯洗衣,多好。
何彭看他一眼:“你今天穿我的吧,我晚上要做一個報告沒時間,明天我去一趟你家。”
“其實我可以自己去拿。”陸潛說。
何彭笑了聲:“你又想溜出去玩吧,先把作業給我寫了。”
陸潛垂下頭扒了兩口飯,低聲罵了句。
吃過飯,何彭從櫃子裏拿出一套被子,剛準備替他去把客房給他鋪了,就被陸潛叫住。
後者叼著筆,手肘張開撐在沙發上:“我不睡新被子,有味兒。”
何彭歎了口氣,勉強忍住想揍他的衝動:“成!你是大爺,你睡我那,早上剛曬過。”
“謝謝哥!”陸潛抑揚頓挫地嚎了一嗓子,仍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
對於作業,陸潛自然是做不出也懶得做的,在試卷上寫下洋洋灑灑的大名,又在大題前各寫了一個“解”,也算仁至義盡。
丟了筆,鳩占鵲巢進了主臥,一拉開何彭的衣櫃裏麵是一水的正裝,陸潛挑挑揀揀半天才找出一件灰色的衛衣。
洗完澡出來,那件衛衣對他來說還大了些。
其實陸潛和何彭身高已經接近了,但畢竟少年還沒長開,正瀕臨男人與男孩之間,肩膀比何彭窄許多,所以衛衣袖子長了一點。
陸潛把袖子卷起,一頭栽進柔軟的大床,在上麵顛了兩下。
趴了會兒,他動作微頓,拉開他的抽屜掃了眼,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你在幹嘛?”
陸潛被身後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跳,訕訕地收手,又嬉皮笑臉地說:“沒幹嘛,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女朋友。”
“結論呢?”何彭問。
“沒有。”他一攤手。
何彭自然知道陸潛指的是什麼,直接說:“也許是我還沒來得及買呢?”
陸潛眉尖一跳:“喲,那我這是有嫂子了?”
何彭掀了個白眼,從櫃子裏拿了套睡衣,慢吞吞地回:“沒有。”
***
翌日,出完晨跑回教室。
“陸哥,給。”於辭丟了瓶可樂給陸潛。
陸潛仰頭喝了一大口,又重新趴會桌上睡覺。
“什麼情況,他怎麼這麼困?”於辭回頭問坐陸潛旁邊的童漾。
“你們昨天鬼混到幾點?”童漾反問,忙裏偷閑地從手機屏幕後瞥了於辭一眼。
“沒鬼混啊,就打了幾局遊戲。”於辭說。
童漾聳聳肩,不著調地調侃:“那我哪知道,他一夜春宵也不是跟我過的。”
“你們。”陸潛突然皺眉抬頭,“安靜點。”說完又倒下去了。
鬼知道他今天是幾點被吵醒的,連晨.勃都還沒起來,何彭那混蛋就進臥室來拿牙刷,又是開衣櫃拿西服,吵得他太陽穴疼。
雖然不用自己打車去學校,是何彭開車送的他,但中途被吵醒的精力消耗量還是讓陸潛非常頭疼。
他直接睡過了之後的兩節課,又睡過下午前兩節課,才終於重新蓄滿精力。
“吃麼。”童漾一見他醒來,就在桌下把曲奇盒推過去。
“吃。”陸潛這一覺睡的,連帶著中飯都跳過,早就餓得不行,完全是靠意念在睡覺。
風從窗外吹來,拂開陸潛額前的碎發,十月末的天已經開始泛起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