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的麵前擺著一碟碟精致的糕點,她拿起一塊嚐了嚐,微微皺眉。

傅衡逸見狀,柔聲問道,“不喜歡?”

“太甜了。”她還是比較喜歡那位老婆婆做的桂花糕。

傅衡逸知道她心心念念著什麼,問清楚了地址,起身帶著她去尋那一味美食。

他的手上撐著一把傘,大半在沈清瀾的頭頂。倆人按著沈清瀾記憶中的路線走進了一條小巷。

“請問這附近有一位做桂花糕的老婆婆嗎?”沈清瀾攔住了一位路人,問道

路人看了沈清瀾和傅衡逸一眼,眼底閃過一道驚豔,這對男女長得真好看,“很抱歉,我也是來這裏旅遊的,對這裏並不清楚。”路人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沈清瀾微微一笑,“打擾了。”

傅衡逸環顧了一下四周,找了一位年紀稍大的老人問路。那位老人指了指前麵,“再往前走,走個幾十米就到了,不過那個老太已經去世了,現在做糕點的是她的女兒。”

聞言,沈清瀾眼底閃過一抹悵然。

“還去嗎?”傅衡逸問她。

沈清瀾點點頭,“都走到這兒了,去看看吧。”

又往前走了不到50米就看見了一家小小的門店,不是記憶中的地址,卻是記憶中的裝修。

沈清瀾走了進去,店裏隻有一位年紀五十左右的女人,她一眼就認出了正是當年那位老婆婆的女兒,曾有過一麵之緣。

不過女人對她已經沒有任何記憶了,看見有人進來,站起身,熱情的招呼著,“兩位想買點什麼?”

沈清瀾看著擺在台麵上的琳琅滿目的糕點,指著其中一款說道,“給我來點這個。”

“這可是我們家的招牌,味道絕對是杭城最正宗的。”女人很熱情,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還特意拿出了一塊糕點,切成了小塊,“你們可以先嚐嚐,要是喜歡可以多買點兒。”

沈清瀾從善如流,拿了牙簽取了一小塊。糕點入口即化,依舊是記憶中的味道,卻又有些許的不同,不過卻也有了九分的相似。

“給我買兩斤吧。”沈清瀾說道。

“好勒,稍等。”

在等著老板娘打包的間隙,沈清瀾狀似無意地問道,“我記得這家店原先似乎並不是在這裏。”

老板娘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沈清瀾,“原來您是老客啊,這家店原先確實不在這裏,要往前走一段路,之前是我媽開的,不過我媽去世了,房子給了我兄弟,這是我的房子,我喜歡做糕點,就將我媽的店重新開了起來。”

“我前幾年來杭城的時候,吃過您母親做的糕點,一直對它念念不忘。這次跟我丈夫路過杭城,特意過來買一點。”

女人臉上的笑意濃鬱了一分,“雖然我做的糕點沒有我母親那麼好吃,可味道絕對是杭城最正宗的,您之前吃過肯定知道。”

沈清瀾笑著點點頭,“您得了您母親的真傳,確實很好吃。”

說話間,女人已經將糕點打包完畢,傅衡逸接過糕點,道了一聲“謝謝。”

沈清瀾沿著小巷走到了盡頭,看著熟悉的街道,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我上一次來的時候就在這裏救了顏夕。”她看著那個街角,輕聲開口。

傅衡逸攬著她的肩,“清瀾,顏夕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想那麼多。”顏夕的事情一直是沈清瀾心裏的一道傷,顏夕一天不好,這道傷一天不會愈合。

沈清瀾點頭,“我知道,隻是故地重遊,看到此景,忽然想到了顏夕,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沈清瀾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顏夕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顏夕現在並不想見他們這些故人。

“顏夕的身邊有道格斯,道格斯會陪著她的,不要擔心。”相對於沈清瀾,傅衡逸的心中對顏夕並沒有太大的感覺,雖然也同情這個女孩的遭遇,可追根究底,沈清瀾那些年的經曆比她好不了多少,顏夕一直走不出來,是因為她不夠堅強。也許這樣說過於冷血,可傅衡逸對除了沈清瀾之外的女人確實花不了太多的心思。

未免沈清瀾繼續觸景生情,傅衡逸帶著她離開了這個地方,“我們去吃這裏的特色美食。人家都說吃東西能讓人心情變得開朗起來。”

聞言,沈清瀾笑了,看著他,“這樣的話真不相信是你講出來的。”

“是不是感覺我變得越發體貼了?”傅衡逸笑著問道,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沒想到沈清瀾竟然認真地點點頭,“嗯,傅衡逸,你一直都很體貼。”

傅衡逸微微挑眉,“你這是在誇我嗎?”

“難道不是嗎?”沈清瀾嘴角輕勾,剛才心中升起的那抹悵然倒是消失了。

兩人飽餐了一頓,漫步在南山路上,夜晚的南山路誘人甚至比白天還多,沈清瀾看著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微微抬眸,又看著眼前傅衡逸高大的背影,“傅衡逸,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陪你到老。”傅衡逸毫不猶豫地說道,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我跟你說認真的。”

“我說的就是認真的,清瀾,對於我來說,餘生跟你一起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長大,陪你變老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不知何時,傅衡逸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沈清瀾,神情認真。

對上他的眼睛,沈清瀾美眸輕閃,看了一眼四周,忽然墊腳在傅衡逸的臉上親了一口,就如青澀的小姑娘一般,一觸即分,隨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傅衡逸伸手摸摸剛剛被親到的地方,緩緩笑了,抬腳跟上了她的腳步。

他們在杭城待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傅衡逸就帶著沈清瀾再次出發了,“這次我們又要去哪裏?”去的路上,沈清瀾開口問道。

傅衡逸微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清瀾見他故作神秘的樣子,也不再問,而是轉頭看向了窗外,景物在眼前飛快地往後退,沈清瀾又開口,“你要帶我去山裏?”這車是越開越偏僻,看架勢他們是要進山了。

“難道你還怕我把你賣了?”傅衡逸開了一句玩笑。

沈清瀾見他還是不肯說,索性閉嘴了,這沿路的風景還挺好看的,欣賞一下風景也好。傅衡逸見她對沿路的景致感興趣,降低了車速,反正他們也不趕時間。

路上傅衡逸的手機響,“清瀾,幫我接一下電話。”

沈清瀾從他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沈清瀾接了起來,“你好,請問哪位?”

電話那端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傅衡逸在嗎?”

沈清瀾靜默了一秒,“等下。”她將手機遞到傅衡逸的耳邊,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傅衡逸的眸色微冷,“我現在正在休假,有事情你直接去找司令。”

說完,他直接拿過手機掛斷了,順便還關了機,將手機隨手放在一邊,傅衡逸地臉色慢慢恢複了正常。

“軍區有急事?”沈清瀾問道。

傅衡逸搖頭,“不用理會,不是非我不可的事情。”

“要是情況緊急,我們可以下次再來。”這次傅衡逸能陪她出來走走,沈清瀾已經很滿足了,對於是否在這裏繼續待下去倒是不強求。

“真的沒關係,不過是有些人自己做錯事情承擔不起責任,想讓我幫忙求情而已,這樣的事情我懶得摻和。”

沈清瀾一聽是跟傅衡逸沒有關係的事情,頓時就放心了,閉上眼睛休息,她有些困了。

傅衡逸見狀,伸手拿了一條薄毯,“蓋上,別感冒了。”

沈清瀾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車窗外火辣辣的太陽,又看了一眼傅衡逸,“傅衡逸,今天室外溫度三十七攝氏度。”他竟然讓她蓋毯子!

“以防萬一,你現在體質弱,車裏又開了空調,不比之前。”傅衡逸柔聲說道,“而且我們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半小時,你可以睡一覺。”

沈清瀾本是想眯著眼睛休息一下,聽到說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盯著毯子看了兩秒,默默將毯子蓋在了身上。

路漸漸顛簸了,沈清瀾被晃醒,一睜眼就看見大片大片的綠色,是稻子,一眼望去竟然望不見頭。

一個村莊很快出現在視野中,沈清瀾明白,這應該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醒了?”傅衡逸側頭看了她一眼,沈清瀾眨眨眼,眼神瞬間恢複清明,“這是哪兒。”

“楊家村。”

沈清瀾對這個地名很陌生,也不知道身邊的人是怎麼找到這個村莊的,傅衡逸也沒有具體解釋,掏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嗯,我們到了。好……。嗯我看見了,那就先這樣。”

車子在一棟民宅前停了下來,沈清瀾看見民宅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皮膚黝黑,正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們。

傅衡逸打開車門,沈清瀾也跟著下車,卻見那個男人立正,向傅衡逸敬了一個軍禮,“隊長好。”

傅衡逸神情淡漠,眼神卻溫和,“這裏不是部隊,你直接叫我傅哥。”

“是,傅哥。”男人大聲應道,又看向沈清瀾,“嫂子好。我叫李民,是傅哥以前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