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混亂
第62章混亂
鄧原把幫手們分成了三個組：夢之幻俱樂部所有會員、監控錄像、從羅莊村窩點裏收集到的和即將從薊縣運來的人皮製品。這三個組之間又是相輔相成的關係，每一個組所獲得的信息都要相互之間進行驗證，其中，負責人皮製品的那組人最多，還要與法醫和痕檢部門的相配合，要在茫茫皮海中找出哪一塊皮都是哪一個人的。
如此複雜的大工程，進行起來讓所有參與者都應接不暇，整個市警局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最讓鄧原頭疼的不是局內部的混亂，而是來自於外界的騷擾。正如局長所說，媒體開始了狂轟濫炸，一隊辦公室裏的電話響個不停，全都是各報刊雜誌、電台的記者打聽剝皮案的，有的甚至還提出要進行案件跟蹤專訪。鄧原開始還耐著性子打發他們，後來煩得不接電話了，直到吵鬧的電話聲擊碎了他最後一丁點兒的忍耐力，所幸拔了電話線。
世界安靜了片刻後，手機又響了，鄧原有些哭笑不得。再不想接他也拿起了手機，因為一般打他己手機的都是局裏的人，或者是認識的人，再有，他也不想錯過胡子他們的任何消息。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白菊，愣了兩秒鍾後，鄧原接聽了電話。
“鄧原，大劉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鄧原還沒來得及說話，白菊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老領導，別說了。”鄧原知道白菊會說些什麼，他剛剛愣的那兩秒也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接這個電話，他不是怕白菊，他是怕控製不了自己。
鄧原的一句老領導，叫得白菊的心裏也是一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鄧原啊，我對不起你們，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說什麼我也不會把這個案子推給你們。”
鄧原的眼睛濕了，他再也控製不了自己了，當人們麵臨極度悲傷的時候，往往親友們的一句關心的話就能刺破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白菊在電話裏聽到了抽泣聲，這是他最不希望的，他不希望自己的關心和問候反到讓鄧原陷入更加悲傷的狀態中，不能再給鄧原壓力了，“堅強些，我了解你的，把案子破了證明給我看。”
手機扔在了一旁，鄧原呆坐在椅了上，這一天在慌亂過去了，他不知道明天是否也是這樣，他隻希望這樣的日子早些挨過去。
鄧原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二天的情況更糟糕，糟糕到他幾近抓狂。
核查工作不是很順利，由於不是所有的警務人員都像一隊裏的人那樣詳細掌握著案子的細節，在進行信息篩選核對的時候不能馬上直奔主題，有的甚至是繞了彎路。可鄧原沒有時間單給大家開會詳解案情，隻能跟曾秀邊發現問題邊做解釋，折騰了大半宿後兩個人才得空喘口氣，休息一下，將就著趴在桌子上閉會兒眼。
沉重的眼皮剛合上沒多久，鄧原就被外麵傳進來的喧嘩聲吵得睜開了雙眼。掙紮著直起身子，胳膊和腿都已經麻了，鄧原舒展了一下身子，發現窗外的天已經亮了，看來真的是累壞了，明明是睡了兩三個小時，卻感覺像剛剛休息一樣。
外麵的喧嘩聲還在繼續著，曾秀也被吵醒了，兩個人不知道局裏發生了什麼，剛準備出去看個究竟，副局就推門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副局一邊擦著腦門上的汗，一邊說道：“咱市局的門檻都快被踩爛了，唉，這還是事先都想到了，做好了準備呢，還是亂成一鍋粥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們正打算出去看看呢。”鄧原關切地問道。
“你們還是別出去了，都是衝著你們一隊來的，都是媒體幹的好事啊！”副局看向了曾秀，“我說，給咱來杯水吧，我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曾秀趕快去沏茶，鄧原則問道：“難道媒體記者殺上門來了？昨天他們就吵著要跟蹤采訪，這不是添亂這是什麼？”
“唉，要光是媒體記者到好辦了，料他們也不敢闖市警局……”副局接過曾秀遞過來的水杯，話還沒有說完就猛灌了幾大口。
“那，不會是……”鄧原沒有問下去，他已經隱隱猜到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事態的發展就真的不好控製了。
副局幹掉了一杯子的水後，長出一口氣，“你也猜到了吧，全是來報案的！這回媒體真是風光了一把啊，你是沒看新聞，把夢之幻俱樂部全都曝光了，他們甚至播出一段你們夜裏查抄俱樂部的錄像……”
鄧原暗暗吃驚，居然連夜裏撲查夢之幻俱樂部都被拍了下來，媒體竟能如此的神速，連他這個參與案件的當事人都是被動得臨時做出撲查的決定，他們是從哪得到的消息呢？是有人及時通風報信？還是媒體湊巧趕上了？
鄧原不敢妄自推斷，這兩個都極有可能。自從半年前榮靜的剝皮案起，媒體就憑借著那敏銳的嗅覺緊追不舍，有專人盯案子的梢並及時作出報道，不是沒有可能。要是有人通知媒體的話，那會是誰呢？警局的內部人員是不會這麼做的，現場的圍觀群眾？一般都隻是報有看熱鬧的心態，在警方控製現場的情況下還會有人八卦到去通知媒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