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羽跌跌撞撞衝進啟順樓的時候,是半夜,轟然之間撞開了啟順樓的大門,黑暗之中發出刺耳的聲音。雲娘、杏雨從床上跳了起來,來不及披衣服,劈裏啪啦一連串門被撞開的聲音。
雲娘跳下床連忙奔了出去,就見一黑影橫衝直撞地朝著內室而去。
“有賊——”雲娘大喊一聲,杏雨已經衝了出去,來人動作更快,也不跟杏雨硬杠,踉蹌地飛身直接撞開了內室的門,其羽也滾落在地,顧不得爬起來,連滾帶爬地朝著內室鄭念如的床榻爬了過去。
早已經被驚醒的鄭念如,被拂冬和念夏裹在被子裏,驚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念夏手裏抄著一根燈柱子,隨時準備一棍子下去,跟著就看到爬進來的其羽。
拂冬和念夏愣在了原地。
其羽是太子府裏最有出息的侍衛,武功最高,那外院的侍衛都歸他管。此刻衣衫破了幾處,染了暗紅的血漬,一片狼藉。
鄭念如也是一愣,可是其羽身上太子府侍衛頭領的衣服沒有錯。
“其羽,出了什麼事?”鄭念如先冷靜下來,不是賊人,其實雲娘第一聲喊有賊之時,鄭念如就覺得蹊蹺,這個時候,她應該默默無聞,有什麼人會想著浪費人力來殺自己。
鄭念如第一個想到的是文貴妃。
“郡主,求求你,救救殿下。”其羽猩紅的眼眶嚇了鄭念如一跳,杏雨剛收了步子,認出了其羽,拉起了已經爬不起來的其羽。
其羽氣喘籲籲,一路狂奔過來,連衣衫被樹枝掛破了數處也沒感覺,更像是在泥裏沙裏滾過了一般,此時一聽到其羽說到鄭淙元,鄭念如已經一步奔到了其羽麵前。
“鄭淙元怎麼了?”鄭淙元怎麼會出事,誰會殺他,他是南鄭國的希望,賢能之名無人不認同。他除非自己動手,誰能殺得了他。
“殿下傷重——”其羽還未說完,鄭念如赤腳就朝外跑去。
“郡主——”
“鞋子。”雲娘拎著鞋子,杏雨拖著其羽趕緊跟了上去。
反應過來的拂冬、念夏找衣服、找披風,郡主穿著單衣,怎麼能出去。
“哐當當——”鄭念如碰倒了走廊上一連串的花盆,侍衛們急匆匆趕過來,立刻又趕緊退了回去,頭恨不得垂在了胸口。
祝溫聽著聲音趕出來,隻見一襲白衣在夜風中飛舞,如風吹起的紗幔翻飛如夜仙子,越過他直接進了書房,祝溫還沒來得及開口,又是幾條人影急匆匆地趕過來,也不看他一眼,越過他直接進去了。
祝溫剛要開口,就看到被杏雨扛在肩上的其羽,那杏雨也不廢話,見了人,直接將其羽扔了過去,直接跟著進去了。
“郡主——”其令還沒來得及讓開,鄭念如直接推開了他,伸手就去摸鄭淙元的頭,鄭念如手一顫,目光就看向地上的其令。
“他怎麼了?”鄭念如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著,她想過無數種這一輩子鄭淙元的下場,任何一種沒有她的前程,在鄭念如看來都是光輝的前程,是南鄭國最輝煌的未來。
誰允許他現在就病危?誰允許老天爺這樣荒唐地捉弄命運。
“殿下遭遇刺客,被一箭射中了肩骨。”其令不敢隱瞞。“太醫說,此刻殿下的情況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