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南一沒有想到一大早,太子殿下會傳召自己,來不及想,一身便服來到了太子府。
居南一手上的確有事情,河道上一道長橋的選址十分重要,橋上所建垂虹亭、落輝亭的樣稿也等著定奪。
隻是一連幾天,他求見不成。
居南一走近太子府,知道這兩天一定出了事。而且,這種事已經超出了他能知道的範疇,居南一也不是好奇之人,對於別人的秘事也沒有刨根問底的喜好,兩日裏隻是詳細了畫稿中的一些細節,將平日裏未盡之事補上一些。
“居學士請。”其羽客氣地請了一聲,將人帶著往裏走。居南見其羽走出了外室,一愣,但見其羽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得抬腿跟上。
書房?居南一心裏有些不確定,以往來太子府聽事,都在書房的外室中,與書房還隔著長長的沿河走廊,河岸微風輕吹在他身上,這感覺讓居南一不得不拉回自己的思緒,清空腦子裏的所有想法,麵上的神色又沉穩了一聲。
“下官拜見太子殿下。”果然是書房,那麼,這兩天裏太子府是出了事。
“南一,坐吧。”鄭淙元指了指一旁的客椅。
居南一微微抬頭,挑了一個書房主位近,卻又最不顯眼的位置,既不顯得生疏也並不失禮。
鄭淙元並未上心,將手中的折子扔給了居南一,居南一伸手接住,見是一小郡縣的村民資料,有些一愣,一是猜不出究竟鄭淙元是何意。
“據下官所知,均澤郡一帶地處東隅沿海,村民多以捕魚、行商為業,不知殿下……”
“本宮著你暗中調查均澤郡平湖村所有村民,將漏網之魚抓捕歸案。”鄭淙元直截了當地開口,“記住,此事一切都需暗中進行,更要查清楚背後之人。”
居南一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鄭重地接過令牌。
這事情也不難理解,這事情不宜光明正大的出麵,看樣子也不適宜太子跟前親近的勢力出麵,因此才會讓他去辦。
“請殿下放心。”就算如此,對於居南一來說,是一次機會,依仗太子殿下這棵大樹,是居南一進入官場之後,經過半年的觀察與分析,作出的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交給你,本宮放心。”鄭淙元心情不錯,“還有幾件其他的瑣事,你閑暇之餘一並辦了。”
居南一應著,慢慢地聽著鄭淙元一件件交代事項,目光落在書房一角的櫃子上。
居南一原先的目光隻是虛著,並沒有注意那書櫃一角的那些書,但特殊的式樣似乎讓居南一無法辨別究竟是什麼書,跟著就看到冊那其中一本小冊中間,夾著的絲質書簽,粉紅色、玫紅色散花落在白色的絲絹上。
居南一目光晃了晃,恍然想起春日裏樹下那海棠飛舞的那個身影來。
怎麼會想起她來。
居南一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這短瞬的失神甚至沒有驚動窗外的落葉。
居南一突然想起太子殿下手臂上曾經留下的牙印,心想,太子殿下性子溫和恭下,有這麼一位性子跳脫的……定是極受寵愛的。
“你覺得如何?”
“殿下,下官以為,水磨務的增設對於朝廷利收的作用多於弊端,如殿下擔心,可先拿兩個郡縣先試先行,若此舉可行,再大舉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