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夫人聞言就看向露出頭來的杏雨,從她們廂房的窗戶看出去,正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那朝仁郡主身邊的丫鬟又是誰。

上一次,宗大夫人還在含元殿的宴會上見過這個小姑娘,當時她還覺得,這位朝仁郡主身邊跟著的丫鬟如此年輕,連個穩重的嬤嬤都沒有,這才留意了些。

宗大夫人此時握著拳頭,剛剛還覺得怎麼也比那些小族世家的好一些,現在是生生地打臉。就在這宗大夫人與耿二夫人愣住的片刻間,那空中的凳子、屋內擺放的物件在空中已經飛了一個來回。

“杏雨,跟她們玩什麼,小心砸了郡主——”雲娘著急地大喊道,這一次,別說郡主,就是她也覺得杏雨做得對,什麼小姐,背後嚼舌根,太無恥。“念夏,快去幫忙。”

那宗大夫人聽到郡主兩個字,腳步不穩地身子晃了晃,耿二夫人此時也看出來了,連忙扶住宗大夫人。

“別急,別急,我們要不先離開這?”耿二夫人也覺得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她們剛才說著朝仁郡主,哪知道朝仁郡主就在旁邊。

豈不知,這河鮮齋雖然在賓客上不分男女,而且南鄭也世風開放,男女同席是從宮裏到民間都存在的,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河鮮齋在食客的就餐上,雖然沒仔細分,但是碰到女賓客,還是會引到比較清幽的後側廂房之中,以防男賓客喝酒吵鬧聲影響了心情。

而且,河鮮齋的店小二們早已經養成了看人下菜碟的本事,隻需進來的時候看一眼,不管認識不認識,從客人的服飾上就已經判斷了七八,雖然鄭念如不常出門,但身上的雲錦卻是一寸一金的好東西,那宗大夫人的服飾雖然不講究,作為第一大世家的大夫人,自然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因此,店小二下意識地就將人引到了最清幽的兩處廂房。

所以,隨時湊巧,卻也因為河鮮齋這樣的本事,也是情理之中。

宗大夫人緊抓了耿二夫人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她怕什麼,趁著對方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倒要看看,這朝仁郡主私底下的品行。

“我們躲什麼,正好沒個機會,這不是個最好的機會。”宗大夫人索性不急了,看了一眼耿二夫人,旁邊的嬤嬤看了一眼宗大夫人,欲言又止,這樣好麼?

“大夫人,我們這樣……”宗大夫人身邊的大嬤嬤上前一步,有些猶豫。

“你們,你們反了天了——”隻聽到對麵幾位小姐氣急敗壞地聲音,“官差呢,快把官差喊來,我倒要看看……”

此時,已經有不少廂房開了窗戶,紛紛瞧著這場熱鬧。

那廂房裏的幾位小姐見人多了,有些害怕了,一位年紀小一些的正是光祿寺少卿家的曾小姐,此時害怕地拽著南安家的小姐。

“姐姐們,要不就算了吧,我們快走吧——”曾小姐快要哭起來,他們曾家家教嚴,要是鬧出些什麼不好的,怕是回去要跪祠堂。

“怕什麼,我們好好的,是她們先動手的。”兩位被砸的小姐怎麼肯就此罷休,都是金貴捧著長大的人,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你們背後嚼舌根,從長公主的駙馬爺長得多俊俏,又說那宗世子長得好就是眼光不好,又說那赫林郡主因為嫉妒心智瘋魔了,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