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如頓時也被場中亂飛的動物吸引了過去,那奔走的野兔、野狐狸、野狼,有著動物天然對危險的本能,也同樣有著動物的嗜殺性。

一隻野狐狸立刻發現了送上門的野兔,慌不擇路幾乎要撞在一起,那野兔也機敏,在半路上一個翻滾,直接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強勁的後退蹬起泥土直接掃了野狐狸一臉。

野狐狸下一刻竄了出去,直接撲向野兔子,一口咬在了野兔的脖子上。

血腥的畫麵似乎可以真實地感受到那血腥氣的飄來,鄭念如的身子不自覺地前傾,抓著孔雀羽扇的手壓抑著心中的興奮。

鄭皓元看了一眼堂姐,心裏得意,這才是小場麵。

而下一刻,那野狐狸突然間騰空而起,野人如龐然大物一般直接遮下了一片陰影,下一刻,野人已經抓起野狐狸高高地朝著空中拋去,那野狐狸本能地發出急促的叫聲,嘎然又止,未等野狐狸掉到地麵上,野人從空中接住的野狐狸,一手拽頭,一手拽著大腿根,雙手齊發力,曲起一腿,膝蓋狠狠地撞在野狐狸的背脊處。

“哢嚓——”那聲音飄渺而又清晰的傳來,就像是在耳邊,鄭念如的嘴角忍不住地翹起,坐直了身子,整個後背都感同身受地淋漓汗意。

宗雲騫坐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是世家大族出生,這些把戲不僅是皇室,就是世家之中,也是常見的玩樂。而鄭皓元無非是將野獸換成了不多見的野人。

宗雲騫對於野人並不算陌生,在西北疆之時,他甚至親眼見過野人襲擊過莊子,這隻野人的個頭也並不算最大的。

隻是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娛樂,不是厭惡這滿場再次蔓延開的血腥氣,而是不喜歡這種惡意,為了圖一己之樂而人為的殺戮。

大自然裏物競天擇是動物生存的本能,而在這裏,所有的生死都是為了滿足場上觀看之人的獵奇心裏。

宗雲騫自己不喜歡,卻也知道,作為皇家的鄭皓元與鄭念如,會喜歡這樣的遊戲也無可厚非,在他們眼裏,甚至就算是在大臣眼中也是習以為常的東西,他站不到道德的高度去指責什麼。

“郡主,快看。”杏雨興奮地大叫一聲,隻見野人已經朝著那頭野狼追去,這時候,野人背上的死兔子、死狐狸已經背了很多,那野狼一開始拚命奔逃,可接下來就意識到,就看到自己的同伴。

野狼突然調轉方向,對向場中的野人。

而周圍的幾匹野狼也同一時間奔了過來,將野人圍在了中間,漸漸地靠攏著。

坐在看台上的鄭念如站起身,上前一步,鄭皓元見此,跟著鄭念如站起來。

“堂姐,石頭還沒有一次對付過六頭野狼,你說誰會贏?”鄭皓元開口說道,鄭念如似乎覺得這是個問題,很認真地想了一會,這才答道。

“我覺得石頭會贏。”當初她的那一頭野人力大無窮,能徒手拔起一棵腰粗的樹,還能夠一拳打穿一塊完整的石頭,而且,野人有些腦子,野狼終究是野狼,雖然有嗜血的本性,但在野人麵前,卻是不能比的。

隻是,鄭皓元巧就巧在,六頭,這個頭數的野狼隻怕一頭老虎也能幹掉的。

“宗世子,你覺得呢?”鄭皓元故意地看向宗雲騫,見男子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看來是不喜歡這樣的殺戮遊戲的。

“本世子與郡主的想法一樣。”宗雲騫看了鄭念如一眼,倒也沒有橫加幹涉的想法。

那野人畢竟還是野人,古籍中記載野人少智,是一種體型碩大的類人型的猩猩。這樣的場麵和規模倒是符合了鄭皇族一向窮奢極欲的作風。

鄭皓元沒想到宗雲騫會這樣答,鄭念如甚至轉頭,對宗雲騫點點頭,果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殿下,這太陽不小,奴才準備了這個。”蒼耳讓人抬來了傘蓋,遮在了椅子上方,跟著又轉身十分慚愧地對宗雲騫說道。

“宗世子,實在抱歉的很,不知道您臨時也來,這沒多準備。”

鄭皓元心裏稱意,連個眼光也不願意給宗雲騫,因為場中的廝殺快要開始了。

那六頭狼慢慢地將野人圍在了中間,慢慢靠攏,顯而易見,這群狼原本就是一處的,此刻顯得沉著,空氣中散發著舔血的氣息。

野人似乎也發現了自己處在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包圍中,慢慢地將肩膀上的野兔子拿了下來,一手一隻,其餘的紛紛扔在了地上,而這群狼竟然看也沒看野兔、野狐狸一眼,死死地盯著野人,仿佛知道,隻有解決了這個龐然大物,它們才能安心享受剩下的美食。

風獵獵,帶著秋天的颯爽,突然一陣疾風勁起,場中的群狼像是接收到指令一般,一起衝向中間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