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安靜，落針可聞，鄭念如期待著答案，可是有了上輩子的答案，還有什麼可期待的。
鄭念如笑了一聲，沒等鄭淙元的那一大段的長篇大論，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那一套綱常倫理、家國下，每個字都會讓她呼吸不過來，鄭念如想走，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和今日所做的事一樣的莫名其妙。
她想看看她死的時候，鄭淙元是什麼反應，這一世，她也絕不要死在鄭淙元的後麵。
“念如，你還，有些事情……”鄭淙元開口，她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清楚，眼前的奢華與物質的享受，滿足不了她，一旦得到，她就會想要更好的，穿過的衣服哪怕是再好的，獨一無二的，下一次還是要更好的。
就算如此，她也不會快樂，肆意地揮霍情緒，找不到出口。終有一，她也會看淡現在得到的，想到成婚生子，想到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鄭念如笑了，笑的無奈、突兀，就連開口都是一樣的辭，所以，她就算是以死相試，得到的依舊是這樣的答案。
鄭念如不相信，不願意相信，明明，她看到鄭淙元眼睛裏情感，他看得透他的渴求，他的欲望。
“鄭淙元，如果我現在就死了呢？”鄭念如突然開口，接下來鄭淙元的話她不想聽，也聽夠了，接下來依舊是她無力改變的結局。
就算是奪了他的家國下，她還是沒有得到他。
“念如，不要這話——”鄭淙元立刻打算了話，有些謊，仿佛眼前的鄭念如還有他看不懂的地方，這麼多年來相處，他自認為，他的選擇是無奈之中最正確的……
“鄭淙元，就像今日一樣……”鄭念如上前一步，果斷地朝著屏風而去，清晰地聽到屏風後傳來的水嘩啦之聲，鄭念如速度未減，直接衝了進去，眼前衣衫飛起，氤氳的水汽中鄭淙元已經先一步跨出浴桶，剛剛披上的衣衫已經被身上濕漉漉的水浸濕，還未來得及再取過一旁的外罩，女子已經抱住他。
鄭淙元的手在空中頓了頓，有些無奈。
“念如，並不是你想的那般，隻是為了這個身份，還有更多的事情，我想過……”鄭淙元慢慢地開口。
“我隻情願我下一刻就死了，你還要顧慮那麼多麼？明日就死，對，明日就會死。”鄭念如賭氣地道，她才不要死在他前麵，這輩子一定不要。
“胡什麼！你不會死。”鄭淙元心裏一酸，想要推開鄭念如的動作也一並停在了半空，若是以往，鄭念如出這樣的話來，他一定會阻止她，他也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可是，經曆了金靈山的失蹤，今日之事，鄭淙元突然意識到，他真的會失去她，這種認知讓他瘋狂到幾乎不能呼吸，想要立刻就跟著去了。
所以，他會失去她，第一次他還抱有僥幸，隻是意外，可是這一次讓他意識到，意外無處不在，隨時都有可能搶走他心嗬護到今日的人。
所以，少女的每一個字狠狠地錘在他的心裏。
“鄭淙元，我會死，就算現在不死，幸運的話幾十年後也會死，人生就這樣短短的幾十年，你想每一都活在這樣的痛苦中麼？”鄭念如感同身受，她活著的每一日都是煎熬，都是極其無趣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