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淙元不話,從麵前從容流水還沒有完成的字裏抬起頭來,看向一旁幾乎要把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的少女,眸色深了一分,卻也無可奈何。

他怎麼不知道,她變得如此聰明,這樣的話起來也口無遮攔。

“不話?是我猜對了?”鄭念如談不上高興,談不上不高興,這是最好的法子,不過她死過一回了,身份這些東西也看淡了許多,上輩子她提過,鄭淙元不願意,鄭念如覺得這輩子也不會願意。

鄭淙元轉頭,右手拿著筆,難得有興致練字,想寫完,可是身邊的人就像是纏人的貓一般,鄭淙元伸出左手,食指輕點了點少女的額頭。

“這樣做,端王就等於失去了你這唯一的女兒。”鄭淙元不認同,卻沒有開口自己計劃的意思,這些事情,不需要她這個腦瓜子在這操心,世事瞬息萬變,在所有還未成熟的條件下,他並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

“或許他能接受……”鄭念如歎了以口氣,以死相逼,這樣做似乎太殘忍,但是,總比失去一個女兒好不是。

鄭淙元看著鄭念如,見少女麵露愁容,不一樣的神情平添了幾分不一樣的神韻,仿佛一切都生動了起來,就像是生活中的喜怒哀樂,鮮活地讓人心軟。

“此事需要慢慢籌謀,不能急於一時。”鄭淙元就算是不想,此事也忍不住開口勸慰一兩句,更忍不住想要捏一捏那近在咫尺的臉。

“嗯,我知道——”鄭念如微微安心了一些,她試探並不是要得到確切的答案,她隻是怕,鄭淙元會反悔,會和前一世裏那般,猶豫不決。

至少現在比前一世裏要好了很多不是,沒有一口就拒絕,甚至還讓她有些耐心。

鄭念如有些困,午膳過後,鄭念如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拂冬見此已經走上前,心翼翼地要扶自個郡主。

“拂冬姑娘,偏房裏的暖籠早早地開了,一絲寒氣都沒有。”其令早早地備好了,偏房裏的被褥床榻早已經收拾妥當。

雖然,郡主現在很少在這裏睡下,但今日在這裏用膳之前,胡管家就已經想到了。

“我不要,就睡這裏。”鄭念如不想走,看了一眼書房後的隔間的臥榻,那是鄭淙元的,抬腳就朝著隔間走去。

“郡主——”這不好吧,拂冬心地道,那是太子殿下的臥榻。

“就睡這裏——”鄭念如著,其令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個殿下,鄭淙元沒有開口,這就是默認了,其令趕緊帶路,趕緊將準備的東西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所有人都屏聲靜氣,紗幔緩緩地放下,暖籠的風口已經全部打開,鄭念如沉沉地睡去,其令這才慢慢地退到書房裏,鄭淙元還在練字。

剛才的事情,他是聽到了一些,內心震驚的同時,卻覺得,這一總會到來的。而且,自從有了決定開始,殿下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就像是一隻靜謐臥著假寐的猛虎,自由運籌帷幄的感覺。

其令想著調動的事情,這些調動與郡主的事情有關?其令不敢亂猜,他也想不出其中關鍵的聯係來,其令隻知道,主子吩咐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