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天堂地獄,但是她希望是有,畢竟活人對於已經逝去的人也就剩下這麼一點希冀了。
安然還想安慰君臣沒想到君臣卻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媽媽你也不要太傷心,還有我陪著你呢,我也是你的家人,我會快快長大,像太爺爺那樣照顧你。”
安然一愣繼而窩心的笑了起來。
真的是一個好孩子,雖然不知道他長大之後是不是還記得自己說的這句話但是現在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安然伸手將君臣臉上的淚水一點一點的拭去。
“好了,不要哭了,太爺爺這麼疼你肯定舍不得你這樣哭,早點睡覺,明天我們去和太爺爺說再見,”
君臣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後躺在床上,安然拉過被子蓋在君臣的身上,就像是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母親一樣,安然看著君臣的眼神滿是溫柔。
君臣的眼睛還是濕漉漉的,安然害怕自己走之後君臣會自己躲在被窩裏麵偷偷的哭所以幹脆守在君臣的身邊一直看著君臣睡著。
直到君臣睡著安然又給君臣掖了掖背角這才從君臣的房間退了出來。
一出門正看見白雪手中端著一杯牛奶向著君臣的房間走過來。
安然對白雪已經到了看見就討厭的地步。
幾乎是下意識的,安然擋在君臣的房間門口冷眼將白雪看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雪陡然笑了,她饒有興致的將安然看著,那眼神就好像是在馬戲團的猴子一樣讓安然渾身不舒服。
“怎麼?嫂嫂你這麼快就演不下去了嗎?”
白雪充滿挑釁的眼神簡直讓安然恨不能立刻撲過去照著她的臉狠狠的來一巴掌告訴她演個毛線。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就以唐慕景告訴她的白雪的身份背景來說,真的打起來的話她肯定不是白雪的對手,恐怕隻剩下挨揍的份。
安然深吸一口氣強逼著自己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也沒什麼別的意思,隻是想給小侄子送一杯牛奶,聽說牛奶對睡眠好,小孩子多補鈣也沒壞處是不是?”
白雪端著手中的牛奶一步一步走到安然的麵前示意安然讓開。
安然站在白雪的麵前完全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君臣已經睡了,要送牛奶的話明天早一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安然才不相信白雪是真的為了君臣好,情敵這個身份就已經是君臣最大的威脅。
“那好吧……”
白雪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卻站在原地沒有走。
經過強化訓練的感官讓她聽到唐慕景正在上樓的腳步聲。
安然沒有白雪那麼敏銳的聽力自然不知道她在盤算著什麼。她有些嫌惡的將麵前的白雪看著,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該走了。
安然覺得要是自己都被別人這樣看著了肯定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明明都已經想看兩厭了又何必在這裏自討沒趣。
誰知道白雪非但沒有走反倒還對這安然粲然一笑。
安然的心裏猛地打了一個突,隱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才剛剛上來安然還沒來得及采取相應的措施就見白雪端著一杯牛奶的手一點點的向著自己傾斜。
“你幹什麼!”
安然下意識的就要伸手阻止,但是她的手也隻是尷尬的伸在空氣當中。
來不及了,白雪手中那一杯滿滿的牛奶已經全部都潑在了她的身上,乳白色的液體正沿著她的身體滴滴答答的向著地麵滴落。
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安然手腳都是冰涼的。
安然轉頭,果不其然看到唐慕景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
心髒陡然下墜如墜冰窖。
“你幹什麼,我隻是想要給君臣送一杯牛奶,你不讓也就算了,怎麼可以……”白雪說到這裏忽然就不說了,這無疑是給唐慕景留下了無盡的想象。
“怎麼回事?”
唐慕景直接走到白雪的身邊掏出手帕輕輕的擦去白雪身上的牛奶漬,他一雙審視的眼睛就好像是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安然本來想要解釋的話全部都哽住在了喉嚨裏麵。
她還有什麼可解釋的呢,唐慕景從一開始就相信了這杯牛奶是她潑在白雪的身上的。
“說話!”唐慕景見安然不說話不由得冷了語調。
安然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唐慕景,在她的印象裏就算是唐慕景的脾氣再不好也不會對著她發泄。
人最怕的就是習慣性的的認知,就是因為習慣了唐慕景的溫柔,所以當唐慕景也會對著她瞪起眼睛的那一瞬間,安然猛然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有什麼正在龜裂崩塌。
安然很想對著唐慕景咆哮,問問他為什麼不去問白雪在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