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板到最後也沒有再多說出半個字來,而我和唐輝也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唐輝之前就跟我交代的很清楚了,他這次隻能是以個人的身份來幫忙,頂多就是把證件拿出來嚇唬這黃老板一下,如果黃老板死活什麼都不說,那他也不能把黃老板怎麼樣,更不可能把黃老板帶到警察局審問。所以最後我們隻能眼看著黃老板打車離開。
不過,雖然沒有問出那三十萬的出處,但線索並沒有斷。
洪世坤和孫忠慶之前都被黃老板叫去大富貴酒店幹活了,所以那三十萬我幾乎可以肯定是跟大富貴酒店有關的。另外黃老板的反應明顯說明他知道一些什麼事,隻不過他之前並沒有把這些事跟洪世坤和孫忠慶的死聯係到一起,直到聽我說兩個人賺了三十萬。
我把黃老板的所有言行反應又在腦子裏循環回想了一下,然後我問唐輝知不知道大富貴酒店的老板是個什麼人物。
唐輝搖頭說他家和喬偉家都是雞西的,他也是今年過年之後才頭一次來這邊,所以根本不清楚大富貴酒店的情況。
我一想也是這麼回事,一個初來乍到的小警察能對我家這邊的地頭蛇有什麼了解?所以接下來我隻能另請高明,好在這個“高明”跟我極熟,他就是我老爸。
我老爸並不是什麼大人物,隻是一個普通的會計,但是在一些特殊人物上我爸卻知道的非常清楚,我爸將他們稱為“社會人”。
電視、電影裏麵經常看到黑社會,所以我也問過我爸家裏這邊有沒有黑社會,然後我爸總會饒有興趣地跟我談起關於所謂“黑社會”的一些事情。
我爸說在我家這邊沒有黑社會,隻是有一些專門耍勇鬥狠的人三、五個聚在一起,幫人平事、要賬或者當打手之類的,這些人一般都被叫做社會人。
年輕的時候我爸在國企工廠財務科上班,好不容易混上個財務科長結果又因為不會溜須拍馬而被擼了下來。下崗之後我爸就在一個做鋼材生意的私營企業當會計,當時的老板姓魏,我管那人叫魏叔,但更多的人都叫他魏子。
我爸說魏子當年手底下養了那麼四、五個社會人,而且跟其他混社會的幾夥關係也不錯,一來二去這些社會人也都知道我爸是魏子手底下的人,平時也都很給麵子。如果需要他們幫忙辦點私事,我爸一個電話就好使。當然這都是看在魏子的麵子上。
現在我爸已經退休了,魏子也真正變成了魏叔,成了退隱江湖的老前輩,但一問他們現在誰比較牛、比較狠,他們依然能說出一二三來。
我老爸接電話的速度一向是慢,他耳朵不是特靈光,所以一般電話要響個三兩聲他才聽得到,而且他不是馬上接聽還必須要看看來電顯示確定是誰打來的。這次也一樣,電話響了五聲那邊才終於接起來,開場白照舊:“老虎啊,啥事?”
我爸口中的老虎是我的小名,我從小到大家裏人一直都這麼叫我來著。本來這個小名比狗剩之類要威猛得多,我應該沒什麼不滿意的,但關鍵問題在於我的姓,我姓雷。初中時候我同學到我家玩,然後我爸喊了我一聲老虎,於是“雷老虎”這個外號一直伴隨了我整個初、高中六年。
“我想讓你幫我辦點事,特簡單,一個電話就行。”我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麻將的聲音--從我爸退休之後他每天的小日子過得都特瀟灑,我也不敢太多打擾他怕他輸錢不高興,所以力求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