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凡倒在手術床上,就和死人一般。他的一隻腳上掛著一根有筷子那麼粗細的塑料管,和幸開妍的一樣,也是在打消炎針濟吧。
他的身旁有一台專為手術用的小工具車子。那上邊放著一把鋼鋸,赫然醒目,估計就是一會用來鋸張平凡那隻右腿的。看到它,幸開妍機伶一下子打了個冷顫。覺得這事情也太恐怖了。伸手在張平凡的額頭上輕輕的撫摸著。
輕輕地呼喚著:“張平凡,張平凡。你聽到了嗎?我是幸開妍呀,就是那個在車庫和你打架的那個啊萌姐姐呀”。此時幸開妍的心思已經在兩個月前的車庫裏了:
那一天旺達集團在酒店有個會,是決策關於工業園的投資項目,由於會上分歧交大,所以會議開到午夜才散,當時回海濱的路還沒有竣工,要在野地裏繞上一段,而那一段路要經過一片墳地,就是白天,每到墳地幸開妍總要有些毛突突的。這麼晚了,讓她再走這條路,還真有些害怕,於是便在酒店住下了。
那個項目是幸開妍自上任以來第一次獨自完成的,雖然在立項會議上各位董事們提出了許多刁鑽的問題,也可以理解,他們是不相信自己的年輕,但畢竟還是通過了。
她很興奮,幾百億的一個大項目,在今後的城市發展史上都會留下重重的一筆。
自家的酒店,這裏的高管們見總助理住下,還不是跑前跑後的來問寒問暖的。安昨晚會議上的要求,第二天早飯後,她還要去有關部門做一次詳細的資訊和考察。
早飯後去車庫取車,這一路上,幸開妍興高采烈的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地下停車場的。經過坡道,下到庫區時她的眼前一亮,一個小男孩兒在用腳丫子顛自己的鞋。
這個對幸開妍來說還是個新鮮景,她成長在巴西,那裏可是號稱足球之國,街道上,學校裏的每個孩子們的腳下都踢著一個足球,把足球當成踺子踢的動作一點都不新鮮,幾乎人人都會,也是足球運動的必修項目。
就是她幸開妍也會顛上半個小時都沒有問題。但像這個孩子這樣把鞋子當成足球顛的,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想必自己也辦不到。
問題是這鞋子不比足球那樣圓和有彈性,鞋子的每一個部位的受力點和受力角度都不一樣,要掌握好它的運行方向一定是極難的。可是這個男孩踢的就極好,公平地說不比那些球星們顛球的水準差多少。
男孩先是用光著的右腳顛,一會兒又用穿著鞋的左腳顛,再用頭和腳之間互換著顛,一個人在這裏玩得不亦樂乎。
讓幸開妍覺得神奇的是,這個小男孩覺得站在原地顛著沒意思了,便讓那鞋子在庫內來回橫著飛,而他竄著車空兒追趕著鞋子,卻沒有一點的失誤。
幸開妍看得入神,正要拍手叫好,不想那隻鞋子卻向自己飛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自己的鼻梁上。幸開妍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黑,頭嗡的一下子。
鼻梁子好酸好疼。下意識地用手捕捂住了被砸部位。在瞬間的眩暈之後,她的大腦開始清醒,但她的手並沒有放開,依然站在原地沒動。
她在等待對方前來道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麼大個集團公司的總助理,是不會和這個小男孩一般見識的,可是他必須道歉。
然而她等了好久,也沒見有人來道歉,而且整個車庫就像沒有一個人一樣的安靜。將手移開看時,隻見那個男孩屁股翹得老高,頭卻頂到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幸開妍心中一驚:“他怎麼了?”
便走到小男孩兒的跟前問道:“喂!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