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暇噗嗤一聲笑,說道:“小姐若是喜歡裏麵那小子,大可告訴宮主,讓宮主放了他便是,何必這麼辛勞自己。”
說畢也不知是何意思,便走了。
白顧惜進到牢中,看到顧無介雖被綁在寒冰之上,身下卻鋪著一張軟褥,身上也披著一件暖衣,心想必是那玉無暇拿來的,當下扔了暖衣便走。
想了想又不甘心,便折返回來打趣他道:“喏,顧大掌門好大的豔福,這深夜居然有人專程來為你送暖衣軟褥,這錦緞軟褥舒不舒服呢。”
顧無介早已凍得牙齒打顫,聽她這麼說,心想,今天這是怎麼了,剛剛一位姐姐來打趣恐嚇,現在又來一個。
白顧惜看他不說話,近處一看,才發現,他全身都在打顫,按理以他的功力,雖然不至於完全感受不到冷意,但也不會凍成這個樣子,這麼近處一看才知道,原來他被點了穴道,無法運功,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尋常男子,以他血肉之軀在抵禦這千年寒冰,心下一涼,立刻去撿了暖衣回來給他穿上,並以自己的內力持續傳渡給他,顧無介的冷意才好了些,神智也恢複了些。
輕聲道:“謝謝白姑娘。”
白顧惜看他支撐不住,一麵與他說話,一麵給他傳渡內力,讓他禦寒。
一直這樣到天亮,有青衣侍女進來要把他帶到水潭之中,水潭夜裏雖涼,卻遠遠不及千年寒冰,白天裏確是如熱水一般,燥熱難擋,白顧惜卻也幫不到他,便走了。
回去的途中,見有侍女抬著十幾具屍體去往食人穀方向,便攔下一個問道:“這些是神秘人,犯了什麼事?”
那侍女回道:“這些都是青門的殺手,是紅珊姑姑從食人穀中帶回,被宮主擊斃。”
白顧惜不解,季正方既是擅闖入者,紅珊姑姑帶人殺了他們便是,為何要帶回來,便一一看了屍體,沒有季正方,命那些侍女去處理屍體,她則悄悄潛入客廳的旁屋偷聽。
見屋中隻有娘親和季正方,並無第三人,娘親依然麵容清冷,不苟言笑,季正方跪在地上,兩眼淚花,不知何故。
隻聽季正方哭嚷著,“花顏月,你讓我找的好苦,我季正方窮盡一生隻為了尋到你的蹤跡,可當年你突然失蹤,從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全不念我對你的一片癡心,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過我。”
那被稱為花顏月的人便是下令將顧無介囚禁在冰火牢的人,雖已年近四十,卻容顏永駐,與白顧惜乍一看更勝似姐妹,季正方在花顏月麵前,全放下身段,說的情真意切,花顏月眼望遠處,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對此無動於衷。
季正方又是哭又是笑,說道:“沒想到二十餘年未見,你還是這麼美,一點都沒變,可是你為什麼不來見我,我對你一片癡情,你卻騙了我,然後去跟別的男人好了,結果呢,被拋棄。”
季正方一句話未說話,忽然輕哼一聲,撲倒在地,白顧惜定晴看去,花顏月略理了理衣裙,原來是花顏月出手打了他一個耳光,神色變得甚是嚴厲,怒視他道:“季正方,你也太不自量力,竟敢妄自評論我的不是,你是真的活膩了嗎,若是如此,我倒不介意花顏月的手上多一條人命。”
花顏月看似柔弱無力,這一掌卻打的季正方伏地半響不起,待他起來,右側臉頰已是高高腫起,他的嘴角也有血跡,可見花顏月這一掌打的著實不輕,季正方的老臉皮糙肉厚都能打的這樣。
季正方又哭起來,不甘心的說道:“果然果然,我在你的眼裏什麼都不是,隻要不是你心裏的那個人,任何人對於你都是一灘爛泥,你也決計不會放在心上,我真傻,當年你對我遙遙一笑,給了我一錠銀子,我竟然就暗自發誓,此生此世維你而活,所有讓你不開心的事和惹你不開心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所以為了你,我才在短短三年之間創建青門,合集全武林殺手之力血洗華山。”
白顧惜突的聽到這件事,驚訝不已,難道當年華山之役,竟是青門所為嗎,既是如此,華山為何還要視花鏡宮為敵。
她雖然不動聲色的偷聽,但聽到這個消息之時,還是沒有忍住低呼了一聲,她這一聲極輕,但花顏月內力渾厚,早已聽見了,並在不動聲色之下,運氣過指,並且隔著門窗,,已經點了白顧惜的穴道,讓她不能出聲也不能隨意動彈。
白顧惜懊惱不已,心想她不過是偷聽而已,娘親何必要點了她的穴道呢。
花顏月走至季正方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冷冷然一個微笑,說道:“季正方,看在你當年曾幫過我的份兒上,今天可以饒你一條命,不過,敢擅闖花鏡宮,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