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蓮貴妃心裏知道,皇上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看著江黔越長越像自己,早年他自己做下的一些損陰德的事也許隨著時間已經淡忘。
但是如今看著江黔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這讓皇上再次想起了以前的舊事。也許是皇上心裏厭惡以前的自己,所以如今才會把所有的氣都撒到江黔身上。
那時的江黔原本就沒有什麼勢力,每次他都用自己一個皇室子孫原本應該有的東西來跟皇上換。最一開始的時候是吃穿用度,到後來的宮殿住所,江黔也從原本的千祥殿搬去了已經廢棄許久的祥雲殿。
蓮貴妃看著江黔已經成熟穩重的樣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你這孩子,從小就這樣體貼,母妃走時候會想,如果不是母妃連累的你,你是不是會比現在要好?”
江黔微笑著道:“母妃,您別這樣想,畢竟如果沒有你,也就不會有兒臣的存在。再說咱們是母子,自然應當相互幫扶。而且今世能做母子,那定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蓮貴妃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對,有你這樣的兒子,的確是本宮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伸手摸了摸江黔的臉龐,滿眼的欣慰。
婧憶看著傷感的母子兩人,輕聲道:“娘娘,快些用膳吧,一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再說您不是吩咐奴婢給皇上燉著百合蓮子羹嘛,估計您跟景王吃過晚膳就差不多燉好了。”
蓮貴妃笑了笑,道:“你看,母妃光顧著回憶了,都忘了吃飯了。不說了不說了,咱們吃飯吧。”
江黔點了點頭,答應一聲,執起了筷子。
母子二人吃過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婧憶便將燉好的百合蓮子羹端了過來。蓮貴妃囑咐江黔端著,兩個人一起向皇上的禦書房行去。
皇上正在跟內閣大臣們商量淩國趁著天依國攻打北國趁機進攻的事,這時候劉公公進來在皇上耳邊低聲道:“皇上,蓮貴妃在門外求見,說是知道皇上沒吃晚膳,特意燉了百合蓮子羹來給您服用。”
皇上聽了以後歎了口氣,點頭示意劉公公將人引進來,隨後抬眼掃了下邊的一眾大臣一眼,沉聲問道:“如今這都商議一下午了,還是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嗎?”
站在下邊的一眾大臣一個個麵露苦色,不是搖頭就是歎氣。
這時候蓮貴妃帶著江黔走了進來,兩個人給皇上行了禮,蓮貴妃對著坐在書案後的皇上道:“臣妾聽說皇上晚膳沒吃,所以特意叫小廚房燉了百合蓮子羹,請皇上品嚐。”
皇上點了點頭,看著蓮貴妃眼裏少了幾分煩躁,多了一絲柔情,“有勞愛妃了。”
蓮貴妃將百合蓮子羹端給皇上,輕聲道:“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皇上何必如此客氣。”
皇上拍了拍蓮貴妃的小手,轉頭喝起了湯羹,蓮貴妃進來時聽到了皇上的問話,如今看下邊的大臣們一個個都沉默不語,知道這一定是怕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聽了去胡亂出主意,後宮不得幹政這件事她還是知道的。
於是蓮貴妃對著皇上輕聲道:“臣妾這湯羹已經送到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說完對著皇上行了個禮,就要帶著江黔離去,沒想到皇上卻將兩人叫住了。
皇上一邊喝著湯羹一邊看著江黔,但是卻什麼都沒說,就那樣看著。
江黔看皇上沒說話,於是拱手行禮道:“父皇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兒臣的?”
皇上看著蓮貴妃笑了下,道:“前陣子天依國無故攻打我北國,朕已經派了熙王前去了。誰知道今日中午前線就傳來消息,說淩國大軍也已經壓境兩百裏。如今朝中可用的將士不多,陳河前陣子就傳回消息說邊境有異動,沒想到這才沒幾天就向我北國進發了。”
江黔聽過以後沉默了下,道:“陳將軍驍勇善戰,有他駐守,應該沒什麼問題。”
“哦?”
皇上就這樣淡淡的應了一句,聽的下邊的一種大臣都有些雲裏霧裏。皇上既然詢問景王此事了,那就是想要聽一下他的意見,而景王的回答也算是中規中矩,邊境有陳河守著確實要是放心。
但是陳河已經病了有一陣子了,景王不是不知道的,如今他竟然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而且近日蓮貴妃不偏不倚偏偏挑這個時候來給皇上送湯羹,還帶著景王來,這是什麼意思真是再明顯不過了。肯定是蓮貴妃知道了邊境的事想要讓景王領兵出征,沒想到景王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還真是有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意思。
蓮貴妃發現有許多大臣都偷偷的看了看自己,知道他們肯定是猜中自己的用心了,既然大臣們能猜到,那作為老謀深算的皇上又怎麼會猜不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