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蜀地多山,且叢林茂密,地廣人稀,在其他地方的山路上,百十裏無人煙是很平常的事。
由於他們運送的都是勞軍物資,所以隨行有五百軍兵護佑。
這一日近正午,隊伍行進到一處狹窄的山穀內,突然就見兩側密林中如雨般射出羽箭,同時傳來呼喊聲。
車廂內的譙周陳壽等人當即心裏一驚。
“壞了,碰上山匪了吧,”羅憲掀開車簾向外看了看,緊張的道:“是什麼山匪如此大膽,竟然敢劫勞軍之物?”
隻見外麵羽箭射的極其密集,看樣子山匪恐怕不少。
那負責保護的五百軍兵雖極力撥打著羽箭,但是依然被射的暈頭轉向。
不過盞茶的工夫,西川軍就有半數以上的人中箭了。
一陣箭雨過後,從兩側密林中各殺出一哨匪徒,足足有五六百人,為首的一個少年悍匪騎著馬大聲喊著道:“我家大王謀財不害命,想要活命的就趕緊滾蛋,把命丟在這裏不值得。”
那少年悍匪縱馬持槍,一槍便挑殺了迎上去的西川軍都尉。
眾西川軍見這匪徒如此凶悍,當即嚇得四散而逃。
現場隻剩下那孤零零的一輛馬車,被數百山匪團團圍住。
陳壽與羅憲各自持劍守護在馬車旁邊,他們都是讀書人,很少見這種場麵,所以很是緊張。
這時候譙周掀開車簾,鎮定的站到車轅上掃視了一眼,怒道:“爾等知不知道老夫所押運之物都是什麼?
那是勞軍之物,爾等搶了去,就不怕官府前來圍剿?”
這一眾匪徒正是丁辰率人假扮,那持槍悍匪乃是曹彰。
曹彰哈哈笑著道:“反正都要餓的活不下去了,凍餓也是死,搶了東西也是死,那何不做個飽死鬼?”
譙周麵對“匪徒”,當真是有理不清,他看著曹彰語重心長的道:“我看你這個青年武力很是不錯,既然有這等本事,何不前去從軍?將來也能掙得個前程,總好過你這般在山野之中朝不保夕。”
“算了吧,”曹彰笑道:“你們這些官老爺,一個個心都黑的很。
明明知道打不過曹軍,還騙我們這些百姓去送死,我們才沒那麼傻。
這些東西,爺都笑納了,你們走吧。”
“不是,你搶走了我們這些東西,讓我們回去怎麼交差?”陳壽氣的直跺腳道。
曹彰把長槍抗在肩上,翻了翻白眼不耐煩道:“怎麼交差那是你們的事,看你是個讀書人,想必會寫字算賬吧,要是覺得回去不好交差,可以考慮去我們山寨做個賬房。”
“你們……”陳壽氣的一拂衣袖,厲聲道:“簡直是強盜。”
隨即卻又想起來,對方這些人本來就是強盜,可他們卻拿對方毫無辦法。
他們將要去閬中勞軍的消息早已經送到,可是物資在半路卻被強盜搶了,僅憑幾張嘴到達閬中,又如何勞軍?
欺騙了軍兵,到時候怕不會發生嘩變。
“老三,別胡八道,”這時候丁辰從後麵騎馬緩緩而來,兩側的軍兵像波浪一般散開。
曹彰在旁邊趕緊拱手正色道:“見過大當家!”
“去去去,”丁辰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這貨竟然還演上癮了。
對麵的譙周一時間有些發愣,他實在想不到對方這位山匪的大當家,竟然是個如此文質彬彬的俊逸青年。
此人更像是哪個世家的貴公子,根本就不像山匪。
“你……是大當家?”譙周疑惑的問道。
丁辰直接道:“敢問閣下可是譙允南先生?在下這廂有禮。”
“你認識我?”譙周心頭一震,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那麼對方未必是山匪,或許正是衝著自己來的。
“在下丁辰,從南鄭而來,”丁辰微笑道。
“你便是丁辰?”譙周與陳壽羅憲聞言均是一楞。
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他乃是西川最大的敵人,要沒有他,定軍山一戰黃忠已經勝了,萬沒想到在這巴西郡竟然能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