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占卜之術的確靈驗,隻可惜其不接受孤之征辟,無法為我所用,”曹操歎息道。
程昱在旁邊開解道:“占卜之術終究是小道,魏公麾下有丁令君見微知著,算無遺策,此乃大道也。
魏公既得大道,又何必為那小道傷懷?”
曹操聽了頓時臉色和緩,想來占卜之術再是靈驗也不能全信,沒聽說過哪個帝王是靠占卜來建立不世功業的。
但是古往今來,賢君身邊運籌帷幄之能臣卻是必不可少。
所以說起來,管輅跟他的女婿並非在一個層次上,他實在沒有必要為得不到管輅而傷神。
“仲德所言極是,那管輅區區一個術士,又豈能跟我婿相比?”曹操擺了擺手道:“罷了,不去想他。
如今元讓已押送所有朝臣前來鄴城,到時孤自會處置,二位且想一想,孤將如何處置天子?”
曹操說著,倒背雙手在書案後麵來回踱步,顯然為某些事猶豫不決。
荀攸想了想道:“天子失德,依在下之見,不如行霍光之事,另立賢明之君!”
程昱也附和道:“當初天子率公卿逃離長安到達洛陽,天下諸侯皆作壁上觀,就連劉表這等宗室都無動於衷,是魏公深明大義,迎奉天子於許都早晚供奉,這才令大漢國祚得以延續。
如非有魏公,天下不知早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可是這些年來,那天子不辨忠奸,不知做出多少荒唐之事,此實在令人心寒。
想來當初連董卓那點微末實力都能另立天子,魏公又有什麼不能?”
說起來,如今曹操的實力比當初的董卓要強大的多了,曹操想要另立一個皇帝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回想起來,皇帝這些年不止鬧出衣帶詔事件,還有暗中聯絡袁紹馬韓,天子劉協沒少在背後扯曹氏後腿。
此前荀攸與程昱不住上書朝廷,讓曹操進魏王,可是劉協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如今卻又鬧這麼一出,那就不如幹脆狠狠心把皇帝給換了。
畢竟在漢室框架下,封異姓王沒人幹過,但是權臣換皇帝卻並不新鮮。
曹操聽了二人的話,捏著胡須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過了半天才搖頭道:“如今天下即將平定,百姓思安,若另立天子,必會令人人心惶惶,此事再議吧。
終歸孤已是公爵,對於爵位,隻是虛名而已,不必計較那些。”
荀攸程昱聽了這話也就不再繼續勸說。
曹操已經是無冕天子,甭管進魏王也好,做皇帝也好,終究隻是一個名號,不會再得到更大的實際利益。
幾日之後,夏侯惇把數百朝臣全都運送至鄴城,聽候曹操發落。
校軍場上,曹操命人豎起了一杆白旗,一杆紅旗。
“耿紀韋晃叛亂,放火焚燒許都,爾等都在作甚?”曹操立在眾朝臣跟前,眯縫著眼高聲道。
眾朝臣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曹操繼續道:“爾等或許有外出救火者,亦有閉門不出者。外出救火之人立於紅旗之下,閉門不出之人立於白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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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追隨天子的朝臣幾乎都已經被清洗幹淨,如今這些三公九卿都是後來提拔上來的。
一眾人經過夏侯惇長途押送,都已經蓬頭垢麵,狼狽不堪,聽了曹操的話更是嚇得噤若寒蟬,不知所以。
不過他們心中都合計,大火焚燒之時,出去救火應當更遂曹操的心思。
於是陸陸續續有七成以上官員都站到了紅旗底下,確定自己當初曾經主動救火。
隻有不到三成的人承認自己當時膽小怕事,閉門不出,什麼都沒有做,站到了白旗底下。
曹操指著紅旗之下那數百人,繃著臉道:“將這些人,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一片嘩然。
尤其是紅旗底下那些官員嘶吼道:“魏公,許都火起,我等出門救火,又有什麼錯處,為何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