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感到憂心的是,軍中的糧草已經即將耗盡了。
此前張飛用了堅壁清野之策,將閬中周邊的糧草全都運入城內,並將所有百姓全部內遷。
雖然丁辰派軍攻打巴西郡其餘各縣,籌集到些許糧草,可是遠遠經不起這數萬大軍的耗損。
如今從關中往此地運糧速度太慢,而且路上人吃馬喂,消耗巨大。
而從南方水路雖然已經打通,但是沿漢水逆流而上運糧,要經過無數深山幽穀,運力也十分有限。
再這麼僵持下去過不了十天,他將不得不退兵,要不然這數萬大軍恐怕要缺糧而嘩變。
其實這也正是張飛所用堅壁清野策略生效了。
這時候太史慈渾身是土,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娘的,這是什麼鬼地方,挖下去不到一丈便全是石頭,根本找不出一個地方能打洞。
如此挖下去,就算挖十年也進不到城內。”
攻城時想要投機取巧,挖地道進入城內是最絕妙的主意,隻可惜閬中城這地方地理位置比較特殊,竟然不具備挖地道的條件。
旁邊的趙雲對丁辰建議道:“國相,如今糧草將盡,後方運糧又極其不便,末將建議暫時率大軍退回南鄭,並陸續於漢昌囤積糧草,待糧草足夠之後再行進攻。”
“這不是要無功而返?”太史慈恨恨的說道。
“我自率軍出戰以來,還未曾無功而返過,”丁辰皺了皺眉,歎口氣道:“如今率數萬大軍興師動眾而來,卻要灰溜溜的撤回去,實在不能甘心。”
他這些年行軍打仗的確是太順了,還從未經曆過這樣的挫折,率軍殺入巴西郡,占領那麼大的地盤,把張飛殺的僅剩閬中一座孤城,可是如今卻因為缺糧而不得不撤軍。
一切收獲將得而複失,這誰能甘心?
“不行,我要最後試一次,”丁辰決絕的道。
“您的意思是,準備率軍強行攻城?”太史慈急道:“照我說,早就應該如此了。”
“誰說要強攻?”丁辰斜了太史慈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太史子義也是讀過兵書戰策之人,豈不聞‘伐國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勝為下,’的道理?”
太史慈滿頭霧水的撓了撓腦袋,囁喏道:“張飛率軍龜縮於城內,雙方又無溝通,如何做到‘心勝’?”
“張飛雖然不露麵,但是他的弱點卻是明擺著。”
丁辰擺了擺手,把書吏叫了過來,吩咐道:“你速命人抄寫一千張布條,上書‘無論任何人,隻要獻上張飛首級者,均賞錢千萬,封關內侯,有提供重要軍情者,酌情賞賜’。
記住,我隻要一千布條,一條也不能多,一條也不能少。”
“諾!”那書吏退出去準備去了。
太史慈撇了撇嘴,有些失望道:“這就是您想的計策,用重賞收買張飛人頭?
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些吧。
那張飛怎麼說也是當世勇將,身邊護衛森嚴,就算有人貪圖賞賜鋌而走險,誰又能近的了張飛的身?
更何況取他人頭。”
“咱們走著看,”丁辰僅用五個字回複太史慈。
其實張飛凶猛殘暴,不體恤部下,動輒鞭撻軍卒乃是世人皆知之事。
而在本來的曆史上,張飛也正是因為苛責身邊的範強(演義中誤做範疆)、張達,導致二人忍無可忍,從而不得不痛下殺手。
隻不過這一世的情境已經都變了,沒有了關羽被殺,也沒有了劉備伐吳,自然也就沒有了張飛強令範強張達三天之內製辦白旗白甲,三軍掛孝。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能對張飛斬首,丁辰不能確定。
左右現在也別無他策,隻能試一試。
過了大半天,那書吏將製作好的一千塊布條帶了過來,每塊布條上都寫了那些條件。
此前丁辰命令過隻要一千塊布條,所以書吏在製作的時候,在每一塊的右下角寫上了編號,從一到一千,順序擺放。
丁辰想了想,從裏麵隨機抽出大約兩百左右,將剩餘的交給書吏,讓人趁著夜晚用紙鳶帶入閬中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