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統河北之後,白馬縣便算不上什麼戰略要地了,於是那搬走的豪族以及百姓們又陸陸續續遷了回來。
陳景率先舉著酒碗,對丁辰道:“猶記得當年丁君侯率軍拯救我白馬百姓,還恍然如在昨日。
可是這幾年丁君侯已經平河北、定遼東、蕩平江南,攻克西蜀,這等功業著實令人敬佩。
陳某謹代我白馬百姓,敬上一碗水酒,感謝君侯救命之恩。”
說著,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其餘豪紳也都舉起酒碗跟隨,有人低聲竊竊私語道:“這陳老頭臉皮可真厚,他都忘了當年是怎麼評價丁君侯的?”
“他大概是沒忘,隻不過不敢再提了而已。”
當時在白馬城外,丁辰雖然率軍救了滿城百姓,但是那陳景自持潁川陳氏旁支的身份,竟然舍不得嫡女嫁給丁辰那麼一個“武夫”。
他僅僅隻是要把旁支的一個侄女嫁給丁辰,還要求做正妻。
這些年來隨著丁辰的身份地位越來越高,白馬城的士紳們不免把陳景這件事當成了笑柄,視為有眼無珠的典範。
如今丁辰已經是驃騎將軍,陳侯再加上曹魏國相,無論是爵位還是職位都已經做到了頂尖,更昭示了陳景的看人不準。
“客氣了,”丁辰淡淡的道:“身為軍人,抗擊外辱,保護百姓,乃是職責所在,不勞掛齒。”
陳景唯恐丁辰還記得當年的不愉快,連忙轉移話題道:“如今魏公發下禁武令,要收繳散落民間之兵器,我等自是鼎力支持,全部上繳,一件也不敢留。”
丁辰沒想到禁武令竟然下的這麼快,平靜的道:“如今天下一統,四海升平,民間散落諸般兵器終究是一大隱患,爾等能支持魏王政令,配合上繳,魏王要是知道一定很欣慰。
爾等可曾聽說有抗拒上繳之人?”
陳景想了想道:“倒是聽說過在臨縣有一戶人家挾武自重,拒不上交,結果被軍兵殺上門去,把一家人都抓進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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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他們就是傻,胳膊怎麼可能扭得過大腿?
人家魏王下令收武器,又不是收田地,你手中那點實力能跟曹軍抗衡麼?”
丁辰心想,收武器隻是第一步,再下一步就是收田地了。
不過看來收繳武器阻力並不大,這些並沒有觸及到豪族的核心利益,就算偶爾有不配合的,也抵不過曹軍強大的攻勢。
但真要做到解放奴婢,讓奴婢們堂而皇之的擁有他們的土地,到那時才是真正打到豪族的痛處。
晚上,丁辰入住在陳景安排的城外田莊裏,那裏駐紮軍兵方便。
躺下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心中煩悶,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披衣服起身。
外麵明月高懸,月光如水,有個人抱著長劍斜靠在廊前的木柱上,警惕的掃視著院內。
對方聽見門響,猛的一回頭,丁辰這才看出來竟然是太史慈。
“竟是你值夜麼?”丁辰笑道:“你也已經是侯爵了,用不著如此。”
太史慈道:“還是小心為上,我少睡些覺沒關係,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什麼意外,我們可擔待不起。”
丁辰知道這是他為自己安排他母親而報恩,於是不再管他,“我睡不著,就陪我到處走走吧。”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出了門,沿著田間地頭的小路,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突然之間就見天空中映照的通紅,太史慈驚道:“不好了,看樣子是咱們住的地方走水了。”
丁辰皺了皺眉頭道:“回去!”
話音未落,就見旁邊田地裏竄出二三十條黑影,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刀劍,臉上俱都蒙著黑頭罩,僅留下兩隻眼睛的地方露著。
“嘿嘿,想走?沒那麼容易,”黑衣人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冷笑道:“把命留下。”
說著,一眾黑衣人向太史慈和丁辰衝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