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侯淵率漢軍屠殺異族城池。
隻可惜,曹氏是興盛於中原的政權,戰略眼光看到長安已經夠了。
夏侯淵在隴西殺的人頭滾滾之後便率軍撤回了長安,從此曹軍主力專注於爭霸天下,涼州漢軍幾乎成為真空狀態。
沒有了董卓馬超這樣的漢家軍閥壓製,羌人氐人的勢力又迅速發展了起來。
如今隨著夏侯淵的漸漸老去,新興的羌王迷當聯合氐族餘部與羯族共糾集十餘萬人開始瘋狂報複漢人,報當年被夏侯淵打壓之仇。
涼州的漢人們隻得紛紛內遷,一直逃到長安來避禍。
如今夏侯淵麾下軍力已經大不如前,不敢長途西征,前去跟迷當大王對決。
再加上北邊還有拓跋鮮卑王軻比能以及匈奴右穀蠡王潘六奚,他們俱對關中虎視眈眈,所以夏侯淵更不敢輕易離開長安了。
“這長安城的確已經裝不下更多人了,”曹真道:“請叔父在城外劃出一片區域,暫時紮上帳篷收容難民。
否則這麼多人都聚在城裏,萬一發生瘟疫,恐怕要出大亂子的。”
“子丹說的是,”夏侯淵點頭道:“待我出去安排。”
“侄兒隨叔父同去。”曹真道。
叔侄二人下了城頭,帶領一支軍校出城,準備找一片空場地劃做難民區。
突然就聽見有人喊道:“妙才將軍,妙才將軍。”
夏侯淵仔細一看,隻見官道緩緩行來一輛驢車。
趕車的是一個蓬頭垢麵的老者,看樣子得有五十多歲,那驢車上躺著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老嫗。
夏侯淵看著那老者似乎有些麵熟,突然拍了拍腦門道:“您莫非是金城梁公?
哎哎呀,您怎麼到了這般田地?”
夏侯淵連忙跳下馬來,快步走到梁老者麵前。
當初夏侯淵進兵西涼,拿下金城之後糧草接濟不上,正是金城首富梁褚慷慨解囊,拿出糧食來資助曹軍,才換來夏侯淵揚威西涼,虎步關右。
當時梁家在金城有數千頃良田,仆役奴婢足足有上萬人。
可是沒想到輝煌一時的梁褚,卻變成了這幅樣子,跟個老叫花沒什麼兩樣。
“你家裏人呢?”夏侯淵問道。
“都死了,”梁褚欲哭無淚道:“那羌人大王借口老夫資助過將軍,便派人攻打我梁家,幸虧我三個兒子還算勇猛,帶領家族男丁和部曲奮起抵抗,奈何終因寡不敵眾,大部分戰死。
我看這梁家是守不住了,便準備帶一眾老弱婦孺連夜出逃,來到長安投奔將軍。
哪想到……哪想到竟然被羯人軍給追上了……”
梁褚說著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羯人軍怎麼了?”夏侯淵顫聲問道。
“那是一幫禽獸啊,”梁褚穩定了一下情緒,繼續道:“他們不止將我梁家女兒兒媳盡數侮辱,還……還把她們都吃了……
天呐……我的女兒,我的孫兒被他們掛在樹上,剝皮,割肉,還強迫我看,還強迫我吃……
天呐……”
梁褚說著癱軟在地下,情緒又一次崩潰。
而且想起發生過的那些事,便不住的幹嘔。
夏侯淵氣的一劍砍在車轅上,咬牙切齒道:“這幫禽獸,老夫不將其滅族,誓不為人!”
他摻起梁褚問道:“梁公,那你是怎麼逃出的?”
“是他們放我出來的,”梁褚道:“他們說我與將軍有舊,所以放我來見將軍。
臨行前還說老人不好吃,特地給了一輛車讓我拉著老母親前來長安。”
“這是故意在向老夫示威?”夏侯淵冷聲道:“狂妄極矣,我大魏兵強馬壯,戰將如雲,隻不過一時未曾顧上,竟然讓他們囂張到如此程度,這異族人當真是不知死活。”
“妙才將軍,您什麼時候能起兵,前去為我枉死的漢家子弟報仇啊?”梁褚顫聲道:“你每耽誤一日,便不知有多少漢人屈死於異族刀下。
而且我聽說那羯軍是不帶軍糧的,專門以俘虜之漢家女子為食,這等窮凶極惡之徒,每活一日便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這……”夏侯淵卻遲疑了一下。
他現在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援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