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久戰不下的時候,斬殺敵將正是打破平衡的關鍵。
那員戰將正是蛾遮塞。
其實蛾遮塞在少年時代曾見過夏侯淵,隻不過那時的夏侯淵在羌人心中的懼怕不亞於張遼在江東,都是能止小兒夜啼的角色。
夏侯淵的身影就是蛾遮塞童年的陰影與噩夢。
所以蛾遮塞在亂軍之中一看見夏侯淵的時候,首先的反應就是打了個冷戰,然後下意識的撥馬要逃。
可是他突然之間又意識過來,這麼多年過去,夏侯淵也已經老了,而自己正當壯年,又怕他作甚?
這也許正是斬殺敵將,獲取這場戰爭勝利的良機。
要是把夏侯淵殺了,不止天水有望,連長安恐怕都唾手可得。
蛾遮塞當即穩住心神,揮舞著手中長槍向夏侯淵迎了過去。
雙方刀來槍往戰了數十個回合,夏侯淵雖然刀法純熟,但的確上了歲數之後,無法再與蛾遮塞拚體力,拖的越久越對他不利,於是想到用拖刀計取勝。
他攻出一刀之後撥馬便逃,蛾遮塞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殺死敵將的機會,所以縱馬急追。
夏侯淵故意稍稍放緩馬速,待蛾遮塞追過來時,突然一拉馬韁繩,然後回身揮刀衡斬。
蛾遮塞正在向前衝擊,本身就帶有巨大的慣性,猛然又見大刀衡斬過來,他當真也是勇猛,順勢在馬鞍上用個鐵板橋,仰身後躺,刀鋒貼著他鼻尖一寸之處略過。
夏侯淵沒想到竟然一刀斬空了,待對方起身之後大刀來不及轉成刀鋒,直接以刀背又掃了回來。
這下蛾遮塞再也躲不過了,電光火石之間也來不及挺槍刺出,而是揮槍當做鐵棒,向夏侯淵前胸砸了過去。
這便是要以傷換傷。
夏侯淵的刀背砸在蛾遮塞後背上,而蛾遮塞的鐵槍杆也砸在夏侯淵的前胸,夏侯淵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他花白的胡須,仰麵栽下馬來。
而蛾遮塞畢竟年輕,生挨了夏侯淵刀背一下,竟然硬挺住了,並沒有落馬。
他立即想要上前取夏侯淵性命,突然耳中聽到一陣羽箭破空之聲。
“休傷我叔父,”放箭者正是曹真,他趕緊殺到夏侯淵身邊,護住叔父。
於此同時張郃也從旁邊衝殺過來,迎戰蛾遮塞。
蛾遮塞方才已經受了夏侯淵一刀背,雖然沒有落馬,但是已經受傷,此番再戰張郃便有些吃力了,更何況曹真還守在旁邊,看護夏侯淵的同時突放冷箭。
終於在十個回合之後,曹真一弩箭射中蛾遮塞戰馬的眼睛,戰馬吃痛,尥著蹶子把蛾遮塞掀飛在了半空中,張郃不待對方身軀落地,直接衝上前去一槍捅在了其腹部,槍尖從背後紮出來。
張郃雙臂較力,挑起中鐵槍,把蛾遮塞那龐大的屍體淩空甩了出去,瞬時便砸倒了一片。
旁邊看見的異族軍頓時便驚慌失措的大聲叫道:“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這句話像一個病毒,很快便在異族軍中蔓延開來,也理所當然的成為此戰的勝負手。
異族軍再也沒有戰意,立即開始四散奔逃,而剩餘的魏軍則開始乘勝追擊。
又過了半個時辰,能追上的異族軍都已經殺完,追不上的也跑沒影了。
盤點一下戰場,魏軍可謂是一場慘勝。
來時一萬騎兵,經過這一場戰鬥已經損失了六千餘人,剩餘的四千也已經筋疲力竭,輕傷無數。
連夏侯淵都被打吐了血,受傷不輕。
而戰果就是幾乎全殲來犯天水的羌氐聯軍,斬殺敵方大將蛾遮塞,並解救了無數被擒獲的漢族百姓。
而且徹底解了天水之圍,再也不用擔心異族軍進攻長安了。
一眾軍兵進入冀縣修整。
曹真趕緊讓人安排靜室讓夏侯淵休息,並找軍醫來治傷。
夏侯淵躺在床榻上咳嗽兩聲,又咳出一口血,擦了擦笑道:“子丹,慌什麼,老夫到了這歲數都能上場殺敵,就算是死了也不算夭壽。
隻是年老不以筋骨為能,老夫要是再年輕兩歲,根本用不著你們來救,那敵將老夫一人能砍死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