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賀鉦,好歹也是過來人。雖然有時候他也覺得女人心海底針,可這情況他比誰都要來的熟悉。
當初和賀宸的母親結婚的時候,他們也因為一時年輕氣盛鬥過嘴,吵過架。而且,也像是他們現在這樣,誰都不肯主動承認錯誤。這也才導致了後來的他們,漸行漸遠,遠到不能呆在一個世界。
那樣的悲劇,經曆一次就好了。賀鉦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重蹈覆轍。
但他的命令他的教導,賀宸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輕勾的弧度,證明著他的不屑。
不是不屑於道歉,而是不屑於他賀鉦的教導。
這一點,賀鉦比任何人都看的要清楚。
也許,當年的他真的將賀宸母子傷的過深了。以至於現在,賀宸始終都沒有放下心裏的那層芥蒂,真正的接納他這個父親。
“阿宸,我……”看著賀宸,賀鉦突然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賀宸直接開口給打斷了。
“你認為,你有資格說這話麼?”平日裏,他賀宸是可以和賀鉦相安無事的處在同一個大宅子裏,可每一次觸及到他母親的問題的時候,他比誰都還要來的激烈。
而這,正是賀宸心裏所過不去的坎。
“……”賀老爺子也試圖想要開口勸說著什麼,可當他的嘴張了張的時候,便看到賀宸甩手離開了。
當下,不管是賀老爺子還是賀鉦都隻能無奈的搖著頭。
說到底,賀宸心裏的那道坎,始終還是一個不可逾越的高度。
“顏月,回房之後,記得好好休息一下。最好,帶點水放在床邊!”陪著顏月走到了他們臥室門口的時候,賀宴開了口。
其實,他更希望自己能親自陪在顏月的身邊,好好照顧生病的她。但他也看出,現在顏月似乎很害怕和他扯上任何的牽連。
“好的。對了,你的衣服!”說著,顏月忙著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來。
可賀宴卻說了:“衣服我有很多,你還是披著進去吧。醫生說你前幾就已經狀況不是很好了,若是再發燒的話,那會很麻煩的!”
其實,勸顏月留下自己的衣服,也有部分是賀宴的私心。
因為這該死的身份,他不能時時刻刻刻的守在顏月的身邊,起碼讓一件屬於他賀宴的東西,陪在她的身邊吧!
“那……好吧。等我把它洗幹淨,再還給你!”她淺笑著,和他說。
有那麼一瞬間,賀宴又反複看到大學校園裏,那個披著他外套,會對他傻笑的小丫頭。
那場景,曾經有多麼的美好,現在的賀宴就有多麼的後悔和自責。
“嗯,好好照顧自己!”其實,聽到顏月要給自己洗衣服,賀宴本該拒絕的。可他還是貪戀的想要讓顏月給自己洗一次衣服!因為那樣的場景,多年前的他就一直奢望著。
如今,雖然身份不同了,但能讓顏月給他洗一次衣服,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夙願。
而後,他隻能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本該屬於自己的女人,進入另一個臥室……
而賀宴的眼眶,也在這個時候一點一點的被猩紅所吞噬。而垂放在他大腿雙側的手,也緊握成拳。
知道,這一刻的他有多麼想要將遠去的顏月拉回自己的懷中。
可理智又告訴他,若是他這麼做的話,顏月一定會更討厭自己的。
於是,在理智和無助交替的這段時間裏,賀宴隻能看著顏月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門之後。
而同一時間段,清冷的男音,也在賀宴的身後響起:“小宴,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不用回頭看,賀宴也知道,如此冷絕的聲音,出自哪個男人之口。
那是賀宸!
那個年紀輕輕,已經站在世界顛端的男子。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即便不用刻意展現,賀宴依舊能感覺到身後那撲麵而來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