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是屬於他們的話,將來遺囑上自然有這些。
可每次說到這的時候,趙禾惠總是一臉痛徹心扉的和他說:“以後你會明白,媽現在所做的這些……”
雖然不知道趙禾惠為什麼每次提到這些的時候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但賀宴還是執著的想著要將這管理權暫時交給顏月,如同賀鉦離世的時候說的。
“你肯,你母親不一定肯吧!”
即便賀宴已經當著他的麵承諾會將賀氏集團的經營權雙手奉還,賀宸仍舊給不了他好臉色。
“……”說實話,在賀家呆著那麼多年的時間,雖然賀宴已經習慣和賀宸明爭暗鬥的日子,但像是今天一樣,賀宸開誠布公的在他麵前直接奚落他,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今天,賀宸竟然在住院的時候和他說這些,這擺明了他的忍耐力已經明顯被磨光了!
而這也意味著,這男人接下來將開始最原始的報複。
賀宸會做到什麼程度,沒人知道。
但誰人都知道,一旦賀宸動起真格來,沒有誰能招架的了。因為這個男人的陰戾,可是有名的。
這也就意味著,他賀宴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就算她不肯,我也會勸著的。”怕賀宸真的對他們母子兩人動起真格,自己和母親都承受不住,賀宴現在隻能這麼說。
拿起放在邊上的濕紙巾擦了一下手之後,男人起身道:“好了,今兒個就到這裏了。大哥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轉身的時候,賀宴還特別周到的對顏月點了一下頭。
說實話,就算和顏月做不成夫妻,賀宴還是蠻欣賞尊重這個女人的。
顏月知道其實賀宴是被她家賀參謀長逼著離開的,有些不好意思。
可這既然是賀參謀長的意願,顏月也堅信這個男人絕對有理由的。
所以賀宴要離開的時候,顏月隻是帶著聿寶寶和他打招呼說:“寶寶,快跟小叔叔說拜拜!”
其實聿寶寶現在已經會簡單的打招呼了。
就像早上賀老爺子來看望賀宸之後要離開,他還會甜甜的喊著:“太爺……”然後揮揮胖嘟嘟的小手。
不過估計這孩子現在是跟他家賀參謀長一個鼻孔出氣,見到賀宴要離開也不多待見,連剛剛喂了他一顆葡萄的麵子都不給,直接鑽進顏月的懷中。
“寶寶,怎麼害羞了呢?快跟小叔叔說拜拜。”
隻是不管顏月怎麼哄騙這個小家夥,他仍舊趴在顏月的懷中,大眼珠子還緊閉著,像是真的睡著了一樣。
其實對於自家寶寶那幾個花花腸子顏月哪能不清楚?
這小家夥可是很會看臉色。
一般隻要他家賀參謀長的臉色不加,他也會跟著賀參謀長不甩別人好臉色。
所以看到他竟然趴在自己的懷中假寐,顏月也隻能尷尬的說:“寶寶今天估計是害羞了。那小叔慢走……”
“嗯,顏月你要回公司的時候先打電話給我,我會辦理好交接手續的!”
賀宴臨出門之前還不忘這麼說。
不過這話,倒是讓顏月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明擺著,現在趙禾惠壓根就不想要將賀氏集團還給他們。賀宴執意要還,也無濟於事。
現在說的這些客套話,有用麼?
沒用!
那幹嘛還要浪費口舌?
抱著聿寶寶的顏月,隻站在病房門口充當個擺設,送別賀宴。
而賀宴沒有等到顏月的回答,倒是讓此刻靠在病床上的男子再度開了口:
“等等!”
賀宸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力道。
那雙眼眸,不怒自威。
明明隻是對視著和你說話,卻能像是命令一般,讓你不得不服從。
賀宴迫於壓力,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男子。
隻見,此刻側躺在病床上,和呆在顏月懷中的聿寶寶如出一轍的假寐姿勢。
眼皮,將男人過深的眸色給斂去了幾分,也讓你越加看不透這個男人此刻在想些什麼。
但即便眼皮都不抬,這個男人說出的話仍舊帶著讓人背脊一涼的感覺:
“回去告訴你家母後,讓她掂量著自己的分量,別盡幹缺德事,到時候被人攤開的時候,怕是裏子和麵子,都保不住!”
赤裸裸的威脅!
連顏月都感覺到,此刻賀宸身上的氣息驟然一冷。
這比起昨天她將他的頭發弄的那麼不成人樣的時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親眼這麼一見的時候,顏月倒是清楚這個男人即便在盛怒的情況下,仍舊對她顏月有所保留。
不過眼下顏月所在意的,並不是這些。
她也想要看看,賀宴到底會怎麼招架盛怒下的賀參謀長。
側目的時候,顏月發現賀宴的眸色也沉了幾分。
不過,賀宴也不愧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中的人物。
明明對於賀宸的話有著不滿,明明他差一點就動怒,明明他還有很多話像是想要問賀宸似的。
但最終,這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掩藏了起來。
其而代之的,是他嘴角的輕笑。
“謝謝大哥的提醒!那我,就告辭了!”
在賀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裏,你說的越多,有可能錯的越是多。
正如同網絡上的一句話:
學會說話,需要幾年的時間,可要學會閉上嘴,卻需要一輩子。
在適當的時候學會閉上嘴,這比開口說話更需要勇氣,和心理承受力。
可賀宴卻做到了,而且做的這麼好。
適時閉上嘴之後,男人轉身大步離開了。
看著賀宴離去的背影,顏月頗有感慨。
其實在她看來,賀宴的所有悲哀,都是他母親造成的。
而他之所以這麼疲憊,也因為他太過聽從他母親的話了。
其實孝順母親,並沒有錯。
但孝順,也要看時間看地點。
在長輩做錯的時候,你也可以去製止。可在這一點上,賀宴做不到。
所以,他隻能越來越偏向那個讓他疲憊的方向發展。
而看到這樣的賀宴,顏月更慶幸的是自己能夠遇到賀宸。
這個不羈的男人,雖然身上也有各種各樣的毛病,甚至有時候發起脾氣來都會嚇死人,但最起碼他能識大體,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可抱著聿寶寶正感歎著自己現在還蠻幸福的顏月卻不知道,此刻她的感歎聲在賀宸聽來又是那麼的刺耳。
特別是她盯著賀宴離去的背影連眼珠子都有些移不開的樣子,讓躺在病床上的某位大爺現在臉色越是不加。
喲嗬?
當著他賀宸的麵都盯著她的舊情人的背影如此深情!
要是不當著他賀宸的麵的話,還指不定怎麼多少裏深情相送。
想到這,賀宸自己都能聞到空氣中飄著一股酸味。
但他絕對不會承認,那是從他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顏月,立正向左轉,起步走!”賀宸拉長著老臉開始發號施令,當然如果他可以行動自如,雙手有沒有受傷的話,以他現在滿腔的怒火絕對不用等顏月親自走過來。而是他直接上前,將她扛在肩頭上就跑。
無奈,現在他的雙手都抬不起來,就算親自走到顏月的身邊又能對她做什麼?
再者,他現在一手還掛著吊瓶呢!
其實,要是在部隊裏,賀宸一喊這樣的口號,那些兵蛋子哪個不迅速的滾到他的身邊來?
可這口號到了顏月的麵前,壓根就跟擺設一樣。
聽到他在後麵喊話呢,這顏月遲遲才反映過來。
“賀參謀長,你是在喊我?”
好吧,賀參謀長每次都是喊她“阿月”,突然直呼其名,她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可這話,弄的賀宸的臉色又明顯的陰沉了一個檔次。
反應慢也就算了,現在她壓根連是不是在喊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