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哢嚓”
鈍器砸進,打碎骨頭的聲音不絕於耳。
船長壓了壓帽簷,將自己的船員們護在身後,謹慎的看著甲板上的殺戮。
十幾個甲士並未拔出刀劍,而是人手都揮舞著一把棱錘,穿梭在甲板之上。這些甲士身穿白色製式鎧甲,鎧甲的後背部位裝有噴射器和靈能倉,顯然是高級的飛行鎧甲,這種製式的高級鎧甲一般隻會穿在高級軍官身上,而高級軍官必然實力不俗,所以船長和船員不敢輕舉妄動。甲士們的殺戮目標不是他們,所以船員們都聚在甲板的另一側,隻是護著船舵。
而另一邊,殺戮中的甲士們也確實實力不低,每人都渾身散發著強橫氣息,或黃或綠、形態各異的光焰附著在盔甲上,甲士們下手狠辣,手持棱捶又穩又準,很有節奏的收割著甲板上的生命。
除了遠遠站著的船員,肆意殺戮的甲士,甲板上隻剩下或躺或爬,全是衣著昂貴而華美的被屠戮者:伴隨著錘錘到肉的聲音,絕望哀嚎的聲音和甲靴跑動的聲音,一副煉獄的情形在甲板的另一側展現了出來:北地出產的裘皮大氅上流淌著腦漿,亮滑的絲綢內襯浸著鮮血,戴著好幾枚戒指的胖手飛到了海裏,貴婦們的首飾和碎肉摻雜在一起,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高檔餐具和美味佳肴散落的到處都是,幾分鍾前貴氣優雅的甲板宴會變成了現在的屠宰場。
而服務於宴會的侍者被甲士們放過,狼狽哭喊著竄到船員這一邊,或者被屠戮場隔開,路線不便逃生,於是便縮在角落裏不敢動彈。
甲士們訓練有素,分工明確:追逃放倒、重創、補刀、統計擺放屍體,有條不紊;
殺戮接近尾聲,船長看了眼開始不安的船員們,呼吸漸重,於是向前跨了兩步,緩緩的舉起了右拳,淩空一握。
所有人的心髒都感覺受了一記重擊,在船長握拳的一霎那,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重了,所有人都覺得仿佛被扔進了粘稠的液體中,頭上和胸口像是被壓了塊大石頭,不能呼吸,不能呼喊,方園幾裏的海域也無風起浪。甲士們實力明顯不及船長,身形凝滯,身上的各色光焰也明滅不定,被壓製的不能動彈,其他沒什麼實力的船員和侍者則直接被壓趴在甲板上,而甲板也在吱呀作響。
想不到這位從頭到尾都很本分的船長竟然是一名高手,而且是實力強於在場所有人的高手。
船長威壓一出,雙腳便開始離地,身體似乎受到了地心引力的排斥,整個人緩緩的上升,漂浮到半空上,身上也泛出了能顯示其段位的強橫的氣息——紫色。
如果說甲士們黃色綠色的氣息代表著他們是獨擋一麵的高手,那麼紫色的氣息則表示著甲士們在船長麵前,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靈修者差個一段位,實力便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差距,更何況差出去兩三個等級。
用威壓鎮住了甲士們,掌控了全局後,船長略微感應了一下,扶著帽簷,抬起頭向著右側的天空緩緩的說道:“就算是白骨軍團,襲擊船運商會,無故登上船上殺人,也得有個說法吧?”
船長又看了下已經被屠殺完畢的客人們,舔了舔嘴唇說:“更何況,是這次從北陸撤出來的客人。”
“哦?有點見識。”
分不清是男是女,如破鑼一樣的聲音從天上傳來,同時,一道紫色的雷電自上而下劈向船長。
船長也早有防備,抬起手臂一揮,同樣一道光焰順著手臂揮動的軌跡迎頭頂上,斬上劈下來的雷電。兩到同樣是紫色的光焰撞到一起,發出暴雷一般的聲響,海麵像是臉盆裏的水被拍了一掌,巨浪翻滾著向四周倒去,航船也如一片浮在水麵上的肥皂盒,被壓得一沉,隨即又被彈起,甚至彈得離開了海麵幾米,緊接著落下又拍在海麵上,跌宕不已。好在甲士們訓練有素,運起靈力灌注到雙足,吸附在甲板上,水手們久經風浪,反應也是迅速,抓住周圍的欄杆或者突起物,也穩住了身形,倒是有好幾個侍者們跌進了海裏。
船長看了下自己的手,幾縷淡紫色的靈焰在手背上燃燒,但隨即被自己深紫色的靈力包圍、熄滅。對方雖然和自己同階,但靈力品質不如自己,似乎是新晉到六段,隻是攻擊犀利了些,竟然可以打穿自己的攻擊和靈力火焰,直接將靈力染到了自己的身上。船長摸了摸穿在外袍下的護心板,稍微安了下心。有這塊巴掌大的上品級靈器護心板,至少可以擋住對方全力一擊,船長有把握在對手攻擊時以傷換傷,將對方打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