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雖說坐在自己二叔的床上理直氣壯,可我畢竟是偷偷進來飛龍特種大隊的,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稍一猶豫,抱著二叔的日記本,翻身鑽到了床底下。
陳班長也躲到金槍的床底下了。
門很快被人推開,兩個人走了進來,分別端著臉盆、拿著笤帚,原來是打掃衛生的。
兩人進來以後分工合作,一個抹灰、一個掃地。我剛才進來時。就注意到這裏一塵不染,可他們還是打掃的很認真,犄角旮旯也不放過,看樣子還要打掃很長時間。
我便趴在床下,繼續欣賞起了二叔的日記。
這上麵大多都是二叔抓捕罪犯的記錄,關於他個人的生活、感情很少,整天就是奔波各地,抓完這個抓那個。甚至去過國外,抓捕一些跨國的罪犯,我在其中還看到了"戰斧"的字眼。原來戰斧那個時候就存在了,二叔還抓過幾個改造人,隻是後來統統都放掉了,具體什麼原因則沒有寫。
在日記本裏,二叔罕見地抱怨了幾句:老外怎麼啦。老外就不能抓嗎,什麼擔心引起兩國糾紛,他們在華夏從事不軌活動,就不怕引起兩國糾紛了嗎?唉,或許上麵有自己的考量吧……
也就是從這時起,二叔的文風有點變了,之前積極、陽光、開朗、向上的他,變得有些頹廢和失望了,但他並未改變自己的信念,仍舊積極完成上麵所交代的任務。
終於,翻到了關於南王和紅花娘娘的記錄。
在二叔的日記本上,很少見他說起自己的生活,南王和紅花娘娘算是例外。他在日記本上寫道:"不知大哥怎麼回事,竟然查出小龍不是他親兒子。怎麼可能啊,嫂子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對不起大哥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不相信,也沒法相信!"
"大哥給我看了鑒定單,小龍真不是他的兒子,我懷疑是不是搞錯了,親自去查了查,真的一點沒錯。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嫂子真的做了對不起大哥的事嗎?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大哥和嫂子還是離婚了,我和大哥吵了一架。責怪他太衝動了,但是大哥義無反顧,一定要和嫂子離婚……"
"嫂子也真是的,怎麼也失蹤了,大哥不管小龍,她也不管小龍了嗎?"
"可憐了小龍啊,才十二歲的一個孩子……我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大哥的親兒子,我都把他當親侄子一樣看待!大哥和嫂子一走,沒人管小龍了,恐怕連飯都吃不上,我又沒到退伍時間,真是著急!"
"沒辦法了,隻能將我的生活津貼寄給他了。可惜,我的生活費也不多,給不了小龍大富大貴的生活,惟願他能吃飽穿暖就好!至於我嘛,每天蹭金槍、木頭他們的飯就好啦……"
關於我們家的記載不多,也就短短幾頁,看著看著,我忍不住淚流滿麵。
兩個飛龍特種隊員在宿舍裏打掃衛生,我和陳班長分別趴在床下,沒人知道我已經哭成了一條狗。
再往後,關於我家的記錄就沒幾頁了,二叔和木頭他們繼續到處抓捕壞人,隻是關於"殺手門"和"隱殺組"的記錄多了起來。
在日記裏。二叔詳細的記載道:殺手門是個作惡多端的組織,裏麵的人死一千遍都不過分,至於隱殺組比較奇怪,主要是為針對殺手門而設立,雖然沒做什麼壞事,但就"肆意殺人"這條,也該緝捕歸案。
看得出來,二叔這時候還不知道隱殺組的老大就是他的大哥張人傑。
繼續往後麵翻,大概過了兩三年,二叔在日記本裏寫道:天啊,隱殺組的老大,自稱南王的那個,竟然是我大哥!這太讓人痛心了,為什麼偏偏是他?難道他不知道,我是兵、他是賊,自古兵賊不兩立嗎?他是逼著我抓他嗎,我怎麼下得了手,我們是血肉相連的親兄弟啊……我的心幾乎在滴血,怎麼會是這樣,誰告訴我該怎麼辦?
之前因為戰斧的事。二叔顯得有些迷茫,但是並未改變信念;南王的事出了以後,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二叔第一次開始猶豫不決、懷疑自己……
我幾乎都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二叔發現南王就是自己大哥的時候,心力交瘁、無比難過。縮在被窩裏麵寫著日記,縱有再多苦痛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但再往後,二叔的文風再次突變,他在日記裏寫道:今天和老首長談了談,他把我臭罵一頓,說我太拎不清,小家和國家哪個重要,難道分不清楚?我們首先是一個兵,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責任,當我們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整條命就已經是國家的了!是的,我也因此醍醐灌頂、如夢方醒,我是一個兵,隻要還穿著這身衣服,就要同一切黑惡勢力做鬥爭,哪怕是我的親大哥也不例外!南王,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親手抓捕你歸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