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王不可能不知道我手裏有春少爺的牌子,他之前不久才見識過的。
但他還是找我的茬、尋我的事,甚至帶了這麼多人準備幹仗。
我猜,他就是要逼我拿出這塊牌子,好佐證他之前說的話都沒錯,避免我再在二叔麵前說謊,他就是要把我逼到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地步。我明知道這是個套,卻不得不跳,否則二叔他們就要死在河西王的大部隊之下了。
河西王笑了起來。
"厲害、厲害……"河西王說:"還是你啊小南王,不愧是春少爺最器重的人!好。我這就撤,不過你最好永遠呆在榮海,否則的話……"
河西王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二叔他們。
赤裸裸的威脅啊。
就像當初我和趙英才去送楊雲的骨灰時,當地的那個混混大頭說的話一模一樣。
"走!"
河西王喝了一聲,帶著人走掉了,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會兒就幹幹淨淨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當然要走。
包間裏麵一片寂靜,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我沒和二叔解釋什麼,現在也來不及。我以為河西王不會把氣撒到二叔他們身上。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二叔他們退伍以後還處於這種危險之中,所以我立刻拿出手機,給春少爺打了一個電話。
春少爺很快接了起來。
"我是張龍。"
"知道,有什麼事?"
"托您的福。我二叔出來了。"
"挺好,恭喜。"
"但還有個麻煩。"我繼續說:"河西王好像不願意放過他。"
我便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給他講了一下。
春少爺輕輕"嗯"了一聲:"沒事,我會跟他說的。"
有春少爺這一句話,我算是徹底放心了。
"謝謝。"我把電話掛了。
這一幕,應該也在河西王的預料中吧,他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二叔,而是我。他沒法明著對付我,隻能通過這種卑劣的手段了,就是要把我搞得雞飛狗跳、圖窮匕見。
掛了電話,我把頭轉了過來。
眾人依舊站著,依舊一片沉默,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破現在的沉寂。
我苦心經營的騙局,就這麼被揭穿了。
二叔最先坐了下來:"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讓我意外的是,二叔竟然十分平靜,一點都沒有我想象中的暴怒或是失望。
或許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二叔既然問我,那我隻好說了,事到如今,再瞞著也沒有意義。木頭曾經說過,紙包不住火,這事遲早真相大白,但我怎麼都沒想到會這麼快。大家也都坐了下來,包間裏隻響起我一個人的聲音,大家都在靜靜聽我說著。
要說我和殺手門的淵源,最早得從老乞丐說起。因為我是他的徒弟。
因為老乞丐的事情,我才以身犯險,親自去了一趟徽省,找到了南宮卓是戰斧臥底的證據。因為南宮卓,又牽扯出了殺手門、隱殺組和飛龍特種大隊,原來這些組織裏麵都隱藏著戰斧的臥底。
等我做好了這些事,春少爺決定向戰斧宣戰,還拉我進殺手門,我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紅花娘娘堅持讓我進來。
母命難違,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我和春少爺的約法三章,也都和二叔說了:第一,我隻負責對付戰斧;第二,別利用我對付隱殺組;第三,放了我二叔。
春少爺對我確實不錯,還將他的小木牌交給我,否則還真報不了仇。
二叔聽完以後,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說道:"所以,方鴻漸和方老爺子,真是你殺的了?"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二叔長長地歎了口氣,麵上終於出現了一些失望:"你……應該殺過不少人了吧?"
"也沒多少……"我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除了誤殺方傑以外,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殺掉的人是小六子,那個家夥真的太可恨了。不殺不足以平我憤。
從那之後,我就算放開了,確實又殺過幾個人……
二叔站起,朝我走了過來。
"火拳……"
木頭他們都挺緊張,生怕二叔會對我怎麼樣,紛紛站起來想阻攔他。
"沒事……"二叔擺了擺手,讓他們都坐下了。
但大家還是很緊張地看著他,隨時準備衝上來阻攔這場暴行。
但是二叔沒有動手,他來到我的身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說道:"龍,你辛苦了!"
我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二叔。
二叔的麵色很凝重:"為了我,你受苦了!"
我的眼圈有些發紅:"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