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也一點一點地恢複過來,除了某些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之外。手腳起碼都可以動了。我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繩子從自己身上解開了,陳近南用什麼東西綁我不好,竟然用麻繩來捆我。
還在縣城的時候,我就跟趙虎學過這一手了!
接著,我又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
陳近南雖然救了我。但看他後來的表現,並沒打算要對我好。我估摸著,他是知道我把薛安平殺了,所以才一路追蹤到盛頓城,打算親手來解決我。
薛安平的事,我做得並不後悔,但我沒有把握說服陳近南,畢竟我也沒什麼證據。
一個多年老將,一個認識不久,陳近南會相信我?
所以我決定悄悄逃走,繼續去找程依依。
落地之後,我看了一眼繼續沉睡的陳近南。穿過重重田地之後,朝著馬路的方向奔去。馬路上麵川流不息,陳近南開來的那輛警車還在路邊停著,我就打算利用這輛警車重返盛頓城,這次一定要小心點,不能再暴露了。
我的身形極快,不一會兒就出了田地,並且迅速爬到了馬路上。
我沒有車鑰匙。
車鑰匙在陳近南的身上,之前我也不敢去摸,怕驚醒他。好在開車鎖這些東西,我也跟趙虎學過點,雖然不怎麼熟練吧。但是費點力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可惜沒有鋼針。
我在地上找了一截比較細、比較硬的樹枝,伸到鎖眼裏麵費勁地捅著。
樹枝畢竟不是鋼針,肯定沒有那麼方便,足足一分多鍾過去也沒打開,反而急得我出了一頭汗。
"這麼麻煩幹嘛,不是有車鑰匙嗎?"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接著一把車鑰匙也遞了過來。
"嗨,有車鑰匙啊,你怎麼不早……"
我剛把車鑰匙接過來,渾身上下突然無比發涼,接著猛地回頭一看,就見陳近南站在我的身後,正一臉陰沉沉地看著我。
"啊!"
我驚叫了一聲,立刻掉頭就跑,但哪裏還跑得了,還沒奔上兩步,陳近南就撲了上來。
我哪裏是他的對手!
陳近南迅速把我撲倒在地,接著把我雙手反綁,惡狠狠道:"知道老子花了多大力氣才把你從FBI手裏救出來嗎,招呼不打一聲就想跑?"
我也咬牙切齒地說:"你那是救我嗎,把我從FBI手裏弄出來,又把我捆在樹上幹嘛?我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你殺了加城的薛安平,我還不能捆你了?!"陳近南同樣怒火中燒地說:"張龍。你今天要不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別說捆你,我他媽還要殺你!"
果然是為薛安平而來的!
我惱火地說:"我就算解釋了,你會信嗎?"
"你他媽沒有解釋,怎麼知道老子不信?說,立刻給老子說!"陳近南咆哮著。將我也壓得更狠了。
像陳近南這樣文質彬彬、風度翩翩,對所有人都客客氣氣的人,真的很難從他嘴裏聽到半個髒字。
但是今天,他接二連三地罵人,一口一個他媽的,還自稱是老子。看來確實憤怒到了極點,終於把他體內的匪氣給逼了出來。
我就說嘛,堂堂洪社的總瓢把子,怎麼可能真就那麼斯文有禮?
能走到他今天這個位子,血液裏不狠才怪。
"疼!"我大叫著:"你放開我,我才能說!"
陳近南倒也痛快。直接就把我放開了。
當然,也是因為他不怕我跑,我就好像孫悟空似的,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的實力超出我太多了,就是讓我一百米遠,那又怎樣?
我活動了一下自己酸麻的雙臂,嘴巴裏嘟囔了幾句後,接著盤腿坐在地上。
"你要聽,我就講,我保證我沒有一句謊話,但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少說這些廢話,快講!"陳近南的雙目通紅,咬牙切齒。
我坐著,陳近南站著,一邊是一望無際的田地,一邊是偶爾才飛馳過一輛車子的馬路。
頭頂是密密麻麻的星空。
當著陳近南的麵,我把自己在加城的所有經曆講了一遍。當然,我沒說自己是衝著薛安平的通天丸,隻說自己幫著洪社保住唐人街後,薛安平就把我叫到他的家裏,說是要嘉獎我,實際上給我下了毒。
還有他和皮特的種種交易、談話,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近南。
"我沒證據,事情就是這樣。"最後,我坦然地道:"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你要殺我,給薛安平報仇,現在就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