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幹時(1 / 2)

“小姐,地上涼,您起來吧!”春泥看著喬昭然,滿是哭腔。

“還請小姐勿殤!常言道:‘若陵僭無度,幹時而動,眾之所棄,誰能興之!’①為今喬家正為難當頭,除此之外已然是沒有了旁的法子了!”管家上來,幫著春泥一起扶起坐在地上的喬昭然,安慰道。

喬昭然在兩人的攙扶之下起了身,用盡全身的氣力,坐在了平時隻有喬淩雲可以做的那把太師椅上,“去,把家裏的老老少少都叫到祠堂裏去,我有事情交代。”喬昭然緩了一會兒,對管家吩咐道。

顯然,還有不少人並不知道剛剛喬家發生了什麼,對於在亥時喊大家到祠堂裏還是心懷著不滿的。

“這老爺不在家,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丫頭片子當家了?!”說話的人正是原來貼身侍候米莊賢的大丫鬟。雖然米莊賢被休了,但是因為她在喬家的資格老,在喬家呆的時間比喬昭然的年齡還大,講話自然有些放肆,也有不少人附和。

“話不能這麼講!爹爹不在家這些日子,還不都是靠著大姊在外撐著?聽說,大姊馬上要入宮了。剛剛是宮裏來人了。”喬墨恪開口了,爭鋒相對。

喬墨恪,喬家的二少爺,蕭夫人的兒子,年方十三。在詩詞歌賦上,倒也是頗有天分,是很罕見的少年老成。雖是亥時,雖是時間很緊,但是每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永遠是儀容整潔得體,這次也不例外。

“你自己的母親都被賣到窯子裏去了,要不是大小姐拒絕了劉家,哪裏會有這樣的事?你還不識好人心的處處維護她,真是傻小子。”那老婦人不依不饒。

“你放肆!本少爺還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喬家的老人了,本少爺就不敢動你!像你這種為老不尊的東西,喬家不要也罷,省得有天出去了丟了喬家的臉麵!”喬墨恪可以忍受下人的放肆,但是不代表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

“好了,大晚上的,又是在祠堂的附近,少說兩句吧。”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管家隻好出麵來當和事老。而眾人的目光也是被這“罵戰”給吸引了。畢竟喬墨恪在喬家上下的眼裏,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少爺的。能讓喬墨恪發火,著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隻是他們鮮少知道,喬墨恪若是把一件事當真,真做起來,必定是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的。絕對是個小小年紀就有鐵腕兒的人,厚黑學放在他的身上是絕對合適的!

事件的雙方各自冷哼一聲,便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

喬昭然在最近為了保喬家這件事情上耗盡心力,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管家!”

管家一路小跑,來到喬昭然的麵前:“小姐!有什麼吩咐。”

“剛剛那女婢的月俸是多少?”

“一兩銀子!”

“幾個月沒結了?”

“像她們這種老人,一般是一季度一結算的。”管家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喬昭然素手從衣袖中拿出了一袋銀子,有隨手摘下了別在頭上的一個純金的簪子放在了管家的手上:“去,拿去給她,就講喬家謝謝她這麼多年來的盡忠。喬家在任何時候,都不需要這樣性子的人。對於以往和今日的事情,我都不想再追究了。這些錢財足夠她頤養天年了。”

“是,老奴明白。”管家轉身要去,隨即又被喊住了。

“等等!讓她今晚先在喬家住下,明日一早再走,今晚就好好的收拾收拾行李吧。”

喬昭然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不要這囂張的女婢出現在喬家的祠堂裏,“髒了”眾人和列祖列宗!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眾人便都到齊了。

“我知道,大家對我最近的當家有的人心中頗有怨言。我也知道,我今天大半夜的喊大家起來,還在這麼偏的祠堂集合,大家心中對我更是不爽。但是,”喬昭然頓了頓,敲了敲梨花木的祭桌,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但是!剛剛官府和宮裏一同來了人。我想有的人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堂下的眾人又是一片議論。

“今日,我喊你們老老少少前來,是想讓諸位給我做一個見證,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不管你在喬家是什麼地位,什麼身份。今天晚上,我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兒,將喬家一一托付於你們。我喬昭然在這裏,先謝過諸位了!”說完便直接跪下,先跪了列祖列宗,後轉身向眾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