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來一次
第1章重來一次
漢武窮兵兼薄幸,築成金屋鎖阿嬌。
金屋玉階春草生,新聞平陽公主家。
言笑晏晏猶還在,善妒承恩遲椒房。
長門更漏秋夜長,帝王不肯再回車。
昨日芙蓉猶不足,今日衰草枉斷腸。
很多人也許會說,看到電視劇中的所謂故事有多麼的虛假。覺得文人墨客喜歡編纂所謂的人生。大多數人都生活在平凡而又乏味的人生中。可能這種平凡和乏味,正是一種輕而易舉就在身邊的幸福。
陳晏現在的生活確實是單純的乏味和平淡。
每天上班,吃飯,做文案。然後回家吃飯,寫日誌,睡覺。偶爾去陌生人那裏偷菜,偷魚,然後被狗和鯊魚追著屁股咬。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渾渾噩噩的竟然就過了20歲的生日。
陳晏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孤兒院長大的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過完毫無回憶的童年,讀完不入流的學校,甚至也從未因為某個人動心過。
她總覺得對於任何人來說,她連多餘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幾乎沒有人記過她的存在。
除了一件事情。
她害怕入夜。每到夜幕降臨,同一個夢魘總是糾纏著她。她曾經也渴望能有個人能在她的身邊,可惜這個人從沒出現過。
她已經學會了適應恐懼,逆來順受的戰栗,呼喊,然後醒來。
夢裏的女人一身白衣,長長的頭發。嗚嗚咽咽的哭聲像冬夜窗戶縫裏麵刮進的西北風,刺啦啦的紮著她的大腦。
雖然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總覺得有一束目光森森的注視著她,目光中哀怨如同隆冬的潮水,不停地淹沒著她。
寒冷刺骨的冰碴子隨著潮水湧進她的心,不停敲打著。
有時候她想,也許哪一天就會被夢魘帶走,再也醒不過來,不過,那又怎麼樣,又有誰會在乎?
日複一日,夢中的她越來越清晰,陳晏甚至還能在夢中感覺到她濕漉漉的頭發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隨時要扼死她。濕涼黏膩的發梢,散發著腐朽的死亡的味道。
“漢蘇武在北海身體困倦,忍不住傷心淚痛哭傷懷。想當年在朝把官拜……”一陣高亢頓挫的秦腔,讓正在院子裏洗臉的陳晏一個激靈。
“女子,你今天早上莫走了。”房東劉嬸跟陝西地道的農民一樣,熱情,樸實,善良。“大早上的有人出喪,不吉利。”
陳晏自從夢中的白衣夢魘不斷地重複“霸陵”這兩個字之後,趁著休假便到了位於西安東南的霸陵鄉毛西村。
在霸陵周圍轉悠了一個星期,也沒有什麼進展,反而不做那個怪夢了。隨著假期已經接近尾聲,打好包準備今早離開。
聽劉嬸這樣說,心裏明白她是個迷信的人,這樣說除了有多賺房錢的嫌疑之外,更重要的是關心自己。
陳晏笑著搖搖頭:“我假期完了,必須要走了。不然可要扣工資的呢。”
劉嬸見留不住,便關切的說道:“你去村口公路橋頭站牌子,坐232直接去市裏。多等上會,車少。別在霸陵邊上蘑菇。”
陳晏感激的點點頭。拿上背包,向村外走去。
走了十分鍾,已然出了村。忽然背後傳來哢噠一聲輕響,似乎是踩斷枯草的聲音。她悄悄的回頭,看見牆角露出了寧四探頭探腦的身影。
“這個流氓!”陳晏心下咒罵:“又跟著我。”
寧四是這個村有名的潑皮。自從陳晏來了就自告奮勇要做導遊,被陳晏拒絕後總偷偷的跟蹤她,還幾次在沒人處動手動腳。
陳晏緊了緊背包,看看四周,似乎村裏的閑人都去看出喪的大戲去了,路上本就偏僻,這時連個人影也沒有。她心裏害怕,便越走越快。後麵的寧四也快步跟上她,見四周沒人,索性也不躲藏,直接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