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真新雖不在意林嫣愛誰,可也不能隨隨便便被戴綠帽子,於是他找林夫人理論,卻被一頓痛斥,非要賈真新承認他是罪魁禍首。
林夫人還要脅他,如果不能誠心接受林嫣母子,不承認自己是這孩子父親,她就要毀了賈家。
賈真新和賈家隻能認命,倒數日子等著迎娶林嫣。
哪知成親前一晚,翠香派人捎信說不會陪嫁到賈家,賈真新又氣又急,趕在城門關閉前來到安德縣,準備去林府找翠香問個清楚。
“你是何時時進入林府,如何進去的?”沈一問。
“這一年來,我總是打著來安德縣做生意晚上到青樓尋花問柳的幌子,到林府跟翠香幽會。翠香告訴我廚房後院堆柴火垛旁有個狗洞,我體型瘦弱剛好能爬進來。隻是每次爬狗洞都會被那些柴火刮傷,案發那晚我爬過,胳膊上還有傷呢。”
賈直接挽起袖子,露出右手臂。上麵果然有幾道刮傷,已結痂,看愈合程度,應該是五、六天前的傷痕。
沈一給身邊衙差使了眼色,衙差馬上在圖紙上畫了個狗洞。
“平日,我和翠香都是約在三更時分見麵。可那晚我心急,也沒告訴翠香我會來,亥時便到了狗洞旁。”
按照安德縣的風俗,新娘成親前都要在戌時六刻前梳頭完畢。林嫣睡前有喝紅棗銀耳湯的習慣,等她梳頭完畢,再洗漱休息至少要三刻鍾時間。從閨樓走到廚房,抄近路隻需一刻鍾,所以亥時時分翠香應該在廚房拿紅棗銀耳湯。
“可是,翠香沒來。”賈真新哭道:“我又等了一刻鍾,也不見其它婢女來廚房拿紅棗銀耳湯,便鑽了狗洞準備去閨樓找翠香。”
“你到閨樓時是何時?”
“大約亥時三刻。”賈真新說:“我怕被人發現,不敢走近路,便繞了些路。幸好已經下了大雨,人都關門閉戶,我才能平安無事地到閨樓。”
沈一沉吟片刻,問:“何時打雷下雨的?”
“亥時,當時我還在自言自語,翠香再不來我就要成落湯雞。哪知剛說完這話,就下起大雨來了。”
“你到了閨樓後,看到什麼?”
賈真新的身體開始發抖。“翠香跟別的奴婢不同,她跟林嫣一起住在閨樓二樓,我怕被一樓的下人們發現,趁著大雨悄悄從另一側小樓梯上的二樓。哪知剛走到林嫣房間,就看見門窗大開,林嫣身穿嫁衣躺在地上,碗口大的洞汩汩冒血,全是鮮紅紅的啊!”
賈真新泣不成聲,激動地大哭起來。
他不愛林嫣,可看見她如此慘死,心中仍是悲慟不已。
沈一等他哭完,冷靜下來,繼續追問:“你確定,躺在地上的林嫣?”
“是!林嫣的手特別美,我一眼就能認出那雙手。”
“她的人頭在哪?”
“我不知道!啊,我真得不知道!”賈真新發了瘋地叫了起來,“地上全是血全是碎片,是血!沒有頭!沒有頭!沒有頭!”
賈真新發出怪異地喊聲,眼看他要發瘋抽搐,沈一上前點了他幾處穴位。賈真新淒厲的叫喊聲頓時止住,他像吞了塊大石在喉間,發出奇怪的咕嚕聲,臉龐憋得通紅,倒也沒背過氣去。
過了一柱香時間,賈真新才慢慢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