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高手對決，生死一線
“是又如何？！”顧勇的回答，已是認罪。他對殺周魯之事，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沈一眸色漸深，深不可測。
“是你一直潛伏在屋子裏，伺機開門放同夥和周魯進去的？”
“哼！”看起來，顧勇對潛伏之事嗤之以鼻，就連蘇涼都能聽到他大喊“無聊”的心聲。
“你等太子他們進入屋內，再從門後悄悄混入人群，假裝隨從跟著離開盼春歸，這手法倒是聰明。隻是沒想到，還是被我識破！”
“哼！”
又是一次不置可否，消極對抗，不過沈一不必再問，大夥都跟明鏡似的，知道沈一再次神機妙算，推斷準確無誤。
沈一印證完自己的推斷後，又問：“誰是你主子？”
這次顧勇沒有出聲，他單腿跪在地上，頭倔強得昂著，麵對沈一的質問，不卑不亢，不聲不響。目光對峙幾秒後，顧勇眼角不自然地抽搐兩下。
沈一發覺他的異常，勾勾手指示意阿左過來，在他耳邊吩咐兩句。
阿左走過去捏住顧勇下巴，用力掰開，手指探進他的嘴裏，隻聽到一聲慘叫，兩顆大牙被連根撥出，牙根上殷紅牙冠雪白，顧勇滿嘴鮮血，痛得哇哇叫了兩聲，啐了阿左一臉的血。
阿左抹了把臉，舉著牙仔細看了看，“主子，裏麵果然被挖空了，裝著毒藥。”
顧勇心存僥幸以為還有機會逃跑，所以他遲遲沒有咬碎毒牙自盡。現在毒牙被撥，他像被捏個七寸的蛇癱軟無力地跪在地上，頹廢地低下頭，眼中全是沮喪和失落。
衙差一擁而上，將顧勇困於中間。顧勇失去戰鬥力，隻能任人擺布。
沈一見再沒有其它危險，這才來到蘇涼身邊，“你哪裏受傷了？”
不等蘇涼回答，他便自行檢查，診脈後確定無恙，仍不放心，從頭摸到腳，見她身上有血，怕有外傷，也不管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扯開衣襟要檢查。
蘇涼急忙攏住衣領，“別這樣有人看著呢。”
沈一回頭，阿左等人馬上識趣地扭過頭去，假裝忙碌。
沈一這才冷靜下來，心有餘悸地看著蘇涼，眼眶濕潤，緊擁著她，喃喃自語：“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蘇涼反而更理智，她拍著沈一的背，輕聲安撫道：“我其實就是右手腕有點疼，真的沒事。大白天的總這樣抱著不好，你放手啦。”
沈一這才放手，像個傻子似的看著蘇涼笑。
蘇涼這才得空整理被扯開的衣裳，她見上麵血跡斑駁，又看看周圍，金黃的桂花上都沾著血跡，幽幽桂花香中滲透著甜腥血味，方才吃的食物頓時在胃中翻騰，忍不住想吐。
沈一拿出藥瓶，放在她鼻下讓她嗅，“你見慣了死屍，反而很少看到鮮血，這才聞得難受。這瓶薄荷香最是清心醒腦，多聞聞就會好。”
蘇涼深吸一口氣，隻覺得一股清香從鼻尖直竄入腦門，再彙集在後腦。腦子一清醒，整個人都覺得舒服許多，再吸幾口，就像上了癮似的，舍不得放下，雙手抱著瓶子，放在鼻子底下不停的嗅。
阿左帶著其它人收拾現場，他們分工合作，有人清洗青石板上，有人用沙土掩蓋泥土裏的血跡，沾有鮮血的花朵樹枝悉數折下，所有人有條不紊，坦然有序，迅速又細致。
有人抬著兩個婢女的屍體從他們身邊經過，蘇涼瞥見，剛平複下來的心又撲通撲通亂跳，心中惴惴不安。
沈一感覺到她的忐忑，摟著她的肩膀正想安慰，蘇涼突然問他：“那兩個婢女不是你的人嗎？怎麼突然倒戈相向？”
“也許，她們正是誰安插在我身邊的死士，隻是我不知道罷了。”
麵對心腹的背叛，沈一的真實情緒並非像他表現得那樣怡然，他憤怒、恐懼又愕然，他曾以為他的人都滴水不漏，而事實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
沈一暗暗下決心，回去就要整頓隱衛，然後再悄悄篩選刑部和京兆府的心腹手下。也許他離開京城太久，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將一些人策反，也足夠再安插新的眼線進入他的組織和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