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贛南到巴蜀要跨越三個省份,距離著實不近。
很難想象五十幾年前,吳素秋是怎樣憑著雙腳在一天一夜間丈量過這幾千多裏的距離,她心中又是懷著何等的悲痛?
而在九個月後,她聽到苦苦找尋的心上人溫寄跟別人成婚時,心裏又是如何得苦?
想著這些,雖是跟竹西雪並肩而行,葛牧也沒有了調侃這位臉蛋比趙益清還略微精致、胸_部卻有些不盡如人意的絕色大美女。
到了洞庭之浦,瀟湘之南。
葛牧拂袖向下俯瞰,呢喃自語道:“古瀟湘二妃因舜帝死去,淚灑翠竹,使竹子上生出淚斑,這樣的苦情如果當世還有頭一個就是吳素秋了。”
“喂,竹西雪!說起來這件事你們正一法門可脫不了關係,怎麼培養出來溫寄這麼個渣男?”
竹西雪以前聽師伯孫狗子講過此事,也說是正一法門之恥,但此事還是頗為維護宗門,說道:“正一法門弟子千百,出現一個無恥之徒也是偶然。哼,說也好笑,某人比溫寄這種渣男好多哪去了?”
“某人是指誰……”
“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明明有未婚妻,還跟別人眉來眼去的那位。”
葛牧嘴角歪了歪道:“我啊?我跟你眉來眼去來麼?”
混賬!竹西雪嬌臉泛起慍怒,瞪著葛牧道:“誰跟你!少在那兒胡說八道。”
“你說方影麼?方影在天元胭脂榜的排行榜上是不如你,可人家那身材真可沒得挑,我不止跟她眉來眼去,還經常大被同眠,並且以此為傲。”
“無恥——”
這番話更讓竹西雪覺得葛牧就是個腳踏兩隻船的混蛋,跟溫寄乃是一丘之貉,是該挨千刀遭雷劈的主兒。
瞧著葛某人那副模樣,甚至有些先給他一擊“上清雷印”的心思了。
葛牧渾然不覺道:“你這是妒忌麼?畢竟你單身,內心裏有那種單身狗對於世界的憎恨,看見別人卿卿我我、兩情相悅就想背後捅兩刀。”
“你再胡扯,可別怪我對你出手了。”
“哎哎哎,咱們講點道理行不行?我打頭跟說的溫寄,你卻對我冷嘲熱諷,還不能還兩句?想想溫寄那是什麼貨色,負心漢、宗門叛徒,跟一坨狗屎沒區別,把你跟他相提並論你樂意?”
竹西雪橫眉冷對,眼眸如霜,葛牧卻隻是衝她笑了兩聲,她思量了片刻,漸漸收斂冷色:“大戰在即,我不跟想你胡扯。”
……
三個小時後。
臨近巴蜀末尾,雲貴邊界,眼下是層巒起伏的千裏蒼山,煙雲漫漫如海。
葛牧跟竹西雪自始至終都沒有能追上馮天合等人,兩人也不知道陰符宗的具體位置,因此便先停了下來。
“你知道地方麼?”
葛牧佇立不語,雙指成劍蓋在眼睛上,等手指錯開時候,眼中已經呈現處“照神明”之術的那種銀亮色澤。
此時恢複到了築基中期,照神明之術的威能也有所增強,從雲霄俯瞰而去,能夠看到幾公裏外、一隻白鳥腳上的細鱗片,山川形勢更是纖毫畢露。
但近百裏區域都沒有看到任何人煙和硝煙。
馮天合等人要蕩平陰符宗,不可能沒有半點動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