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剛一手準備著,另一手又讓我用手電照著盡頭的石牆,他的動作幅度很小,在不知道那尺蠖對光源是否敏感的情況下,這種做法風險的確不小,我對機關不甚了解,趴在旁邊也就隻能當個燈泡用了,我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那蜷縮在角落內的大肉蟲子,還好它沒什麼動靜,我手裏緊緊捏著磷火竹筒,心頭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位於石梯之上的山壁,乃是依附周遭山體而成,垂直陡峭不說,還一路傾斜向下,越是到盡頭處,空間越是狹窄,即便我倆身軀都能擠進這石頭縫中,一旦出了危險,鐵定逃不了,其實最令我擔心的還不是那個盤踞在機關附近的怪蟲,而是懸魂梯整體構造,萬一機關被壞,引得懸魂梯崩塌,那可就真不是開玩笑的。
我又抬頭向上瞧了瞧,本想著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大一點的縫隙鑽進去,但四周都被大石封住了去路,離我們頭頂不過十幾米的地方,又全是老吊爺,這些巨大的石塊與山岩連成了一體,如同一個個巨大的石頭棺材,把周邊都給包了個嚴嚴實實,我琢磨著,如果真的進去了,一旦陷入困局隻有等死的份兒。
程剛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他對我說:“你也別急,等我先試試那機關到底是個什麼樣兒,你要知道,用地形來做機關乃是一件極其浩大的工程,僅僅是一個機關就很難了,更何況還要巧中帶巧,那就太不合乎常理了。”
我見他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當即明白他也跟我一樣,久曆險境,對此一幕早就習以為常,自沒必要覺得太過緊張,受到他的影響,我的心緒也漸漸鎮定下來,現在隻要想辦法趕走那個大肉蟲子,然後破開機關就行了。
過分的恐慌隻會影響自主判斷,眼下處境已經夠詭異陰森的了,這時候再自亂陣腳的話,無疑是想尋死。
我安靜的等了幾分鍾,程剛從自己衣服內側取下一根銀針,這根針很普通,就是平常婦女縫衣服的繡花針而已,我正好奇他怎麼和薑麗一樣隨身帶著繡花針時,隻見他把繡花針在衣服上反複擦拭,隨後又拿出一柄精致小巧的鐵錘,他一邊弄一邊說:“破 ji關最忌諱的就是用蠻力,不光現代,古代更是如此,記得我在部隊上有一個老連長,曾經參加過對越反擊戰,他跟我說過,越南人的武器跟咱們一樣都不怎麼先進,可那些越猴子腦袋瓜子聰明啊,他們自製了一種土質地雷,名為子彈雷,又稱蝴蝶雷,這東西威力不大,但因體形小,易於埋藏,步兵一旦踩上,少胳膊少腿兒是常事兒,就算事先派工兵排險,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那時候大家打仗都打紅了眼兒,哪裏還有心情去管它是什麼地雷,於是大家都扛著鏟子用蠻力去挖子彈雷,可那代價別提多慘重了,沒過一兩天就因為這東西而損失了接近兩個連,後來那老連長就想了一個辦法,每人腿上腰間都綁一袋水,走到有雷區的地方,都把水袋給扔出去,那是土質雷,保水性能自然比不得正規軍工製品,土地一濕,也就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