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我與薑麗在縣城內隨便找了一家飯店下榻,點了幾個小菜,就此消費了一頓。本來李老還特意打來電話,專程在酒店訂了一桌子,但考慮到今晚還有一件特別的事情,無奈隻得厚著臉皮推辭了。須知,能得李老共席的機會實屬不多,別人是求都求不來,然我倆卻冒著得罪對方的風險,硬是把對方的邀請給推了。
好在李老也算是通情達理之人,一聽我們要位空蟬病情著手準備,也就沒有勉強,我連連在電話裏道著謙,說著各種好話之後才掛了。薑麗看著我把手機放回褲子口袋,就問道:“怎麼樣了,你推掉沒有?”
我夾起筷子丟了一塊回鍋肉在嘴裏,道:“你放心吧,推了,老實說我也不喜歡去參合那種酒局,畢竟能跟李老在一起喝酒吃飯的,除了機關單位的那些領導和相關醫務工作者之外,誰還有這個資格?咱倆一無身份,二無背景,白跑過去不是鬧笑話嗎?”
“嗯,推了就好,我還在擔心過去麵對那些領導準備什麼說辭了,這下看來倒是不用了。”她眼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得出來她也很不喜歡去應付社會上的方方麵麵啊。
沒過一會兒,菜上齊了,我倆隨便吃了點便都沒了胃口,不是因為飯菜不好吃,而是一想起今晚的事情就不由得憂心忡忡,哪裏還有心情吃飯呢。
我找老板要了一瓶酒,也隻喝了一半,人沒醉頭腦卻先迷糊起來了,這頓飯最後吃得自然有些寒磣,不過我很快就振奮了精神,一想到這可是自己頭一次和薑麗單獨吃飯啊,那感覺真像是兩個人出來約會度蜜月一樣,雖然少了許多浪漫氣氛,但我覺得就這樣也很不錯,簡單樸素嘛。
可惜的是,這種想法自己想想就好,她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要是我現在敢把心裏說明,一頓暴打鐵定免不了,我長歎了口氣,又給自己一連倒了幾杯,平常喝酒喝的都是一個心情,今天也不例外,可這味道卻不同了,心情一納悶連酒都是苦澀的,跟喝藥一樣。
正吃著,就見店門口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四個壯漢,剛好坐到了我背對的一桌,一邊嚷嚷著上好酒,一邊又拉開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那樣子真跟地痞流氓沒什麼區別,這一夥人一進店來,其餘桌子上立刻都安靜了幾分,甚至有幾個膽子小點的立馬就結賬走人了。我暗自心忖:“看來這夥人有點來頭啊。”
四十多歲的男老板從廚房風風火火的跑出來,一臉諂媚的道:“幾位爺,今兒還是跟昨天一樣嗎?”
“不廢話嗎?快點,好酒好菜伺候著!”其中一個疤臉漢子扯著大嗓門吼了一句,那老板立馬火燒屁股的衝進廚房吆喝去了。
薑麗對那夥人大大咧咧的行為很是反感,她最討厭的莫過於這種沒來由的瞎嚷嚷,當即就要讓我結賬走人,我把記賬的小妹叫來付了錢,正要走出門口,卻聽裏麵突然吼道:“等等!我怎麼看你們兩個有點眼熟啊。”
眼熟?我自個兒都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四人之中竄出來一個絡腮胡子,陡然立在我麵前,那身材壯碩得就像是一座小山,讓我四周為之一暗,記賬的小妹也是嚇得躲到了廚房之內不敢再出來,飯店裏其他吃飯的顧客一瞬間都沒了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