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特,今年28歲,職業是一名急救外科醫生,畢業後應聘到了沿海S市的一家俱樂部。嘿嘿,各位看官沒有看錯,確實是在俱樂部裏,不過這可不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那種俱樂部,再說人家也沒必要請個醫生是吧。我們俱樂部怎麼說呢,就是經常組織一些有錢的公子哥,嬌小姐去爬個山啊,野個營什麼的,這些少爺小姐們平時頂多就逛個街,蹦個迪什麼的,把人家一票人帶到什麼十萬大山啊原始森林啊深海潛水啊,那不得配點醫生麼。有看官要說了,這不是旅行社麼,確實挺像的,不過我們這個收費那可就貴得不得了啦,我們的路線都是些荒蕪人煙的地方,各方麵的安全保障,後勤保障,那絕對是專業得不能再專業,而且這年頭,有錢人不就好這口麼,怎麼說來著,刺激啊,還能顯擺,朋友聚會喝上兩杯誰不愛裝呢,這兩年生意硬是火得不得了,再貴都有人去。這不,眼看還有一個星期要過年了,小弟才從藏區的無人區帶隊回來。
拖著疲憊的身體,好不容易爬上6樓的宿舍,還沒喝上杯水,電話就響了,“操,要不要人活了,難不成過年都有要出去的。”我邊嘟噥著,邊掏出手機,一看,頓時鬆了口氣,老媽打來的,再這樣下去,怕是我要患上電話鈴聲恐懼症了。
“媽,我剛出了任務回來呢,累死人了,怎麼了。”
“兒子啊,你爸爸不知道發什麼瘋,上午跟你大伯伯通了個電話,現在吵著鬧著,硬是要回老家過年,東西都收拾好了,說是你也得回,我們就開車先回去了,你明天自己坐飛機回來,好了,就這樣了,長話貴,回來再說。”
額,再貴也好歹讓我說個再見吧。得,活該我就是飛來飛去的料了,隔三差五不飛一下我就不舒坦了這是。趕緊給老板打個電話,告了假,又訂好機票,臉都沒洗,我就倒在床上......
我老家在南方的C市,本來是不算C市的,前些年城市搞什麼大發展,周圍的鎮子全部一圈,都歸了市裏了,不過房子還是老房子,該種地的還種地,也不知道這算哪門子的大發展。爸爸和媽媽有了我以後,不甘心待在老家一輩子,也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把我交給奶奶帶著,去到省城找工作,慢慢穩定了,買了房子才把我接走,念中學之前,我倒是都在老家長大的。不緊趕慢趕的,好歹在晚飯時分,趕了回來,一下車,看著熟悉的老屋,莫名的,眼眶就有點發熱,或許在他鄉的遊子,回到故鄉,總是這樣的吧。自從爺爺和奶奶過世後,確實有好些年,沒有回來看看了,一下子,我就理解了爸爸為什麼突然說回來就回來的感情了。
“特回來了,特回來了。”剛邁進門口,堂姐的聲音就響起來。堂姐是二伯的女兒,說起來我爸爸他們四兄妹,大伯伯以前去打野豬的時候受過傷,當時條件不好,落了病根,後來竟沒有孩子,二伯隻有個女兒,姑媽有一個兒子一個一女兒,我爸爸最小,就我一個兒子,要論起來,我這個可是真真正正的“獨苗”。而且老家裏的風俗,最小的孩子總是最得疼愛的,所以當年念書的時候,嗨,堂姐的成績比我要好,卻讓我繼續讀書,所以我對這個姐姐,一直都是極愧疚的,生我小侄子的時候,大晚上的打電話來說難產,要剖腹產,當時在附近的一個小醫院,條件不怎麼好,有風險,我一聽二話沒說,馬上找同學找同事,連夜安排轉了市裏大醫院。姐夫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認為我救了她們娘倆,對我甚至有些尊敬,搞得我這個小輩越發的不好意思。
進了裏屋,大伯,二伯,姑媽,爸媽都在,姐夫和表哥正在搬大圓桌,看來是一家人等著我回來才吃飯,心裏又是一陣莫名的觸動。一一問了好,我坐到大伯旁邊,上桌開始吃飯。大伯抓著我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特是有出息了,在大城市當醫生,下次回來再帶個媳婦來,我這個老頭子也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不過按我說啊,還是咱本地的姑娘好,又實在又勤快,明兒讓隔壁王嬸給留意留意。”
得,開始張羅起來了,我這人平時也挺能扯的,但是一扯到女孩子,我就頭疼,咱長得吧也算不錯,帶隊出去總有不少嬌小姐暗送秋波什麼的,不過我是一概敬而遠之,還不是當年那些破事,哎,說起來都是眼淚啊。沒等我開口,堂姐就接上話了:“伯,你就瞎操心,咱特啊,在大城市裏,啥樣的女孩子沒有,沒準啊,領個外國的回來。”說完大家都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