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之中此刻一片空無,隻剩下秦般若之前的話語在回蕩著。邱楚的眼睛極亮,裏麵藏匿著全部的倔強。她不能哭,不能。
現在先要知道沈臨沂在哪兒!
“告訴我他在哪?”她一遍一遍,無論秦般若是怎樣的態度,她都無所謂,隻要能夠見到沈臨沂就好。
“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你別做夢了!”秦般若把頭從沈銘的懷裏探出來,惡狠狠的開口。接著再也不看邱楚第二眼。
沈銘麵色複雜的看著站在那裏如同隻剩下驅殼一樣的邱楚:“你先回去吧。你就是去了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
沈銘說話雖然客客氣氣,但是邱楚也是明白了他也不會告訴自己沈臨沂在哪裏的。
咬咬牙,邱楚鞠了一躬:“對不起,爸,媽,爺爺。”
邱楚緩緩走向大門。少女挺直的脊背豎直的近乎倔強,仿若風中的小草,在風停之後,又會恢複到自己原有的狀態。
客廳內不久就隻剩下秦般若低低啜泣的聲音。她趴在沈銘的懷裏,絲毫看不見臉上的神色。沈銘眉宇之間摻雜著疲憊,朝著沈雲點點頭,他帶著秦般若回到房間。
“你到底要幹什麼?”關上門,沈銘一把甩開了自己懷裏的妻子,有些慍怒。一貫清冷的眼也是因此染上了幾許煙火的氣息。
秦般若被沈銘摔在床上,慢慢的抬起頭:“怎麼,這就看的心疼了。又不是那個女人本人!”
秦般若此刻的麵部表情,如同眼前的沈銘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她眼中的眼白處充斥著血絲,每一根都寫滿了恨意。
“荷憶那個女人都走了這麼多年,作為兄長,沈銘你怎麼還放不開你的弟妹?”
“你閉嘴!”秦般若輕笑的話語顯然是撥動了沈銘的某一根琴弦,他頓時怒吼。秦般若不再多言,可是眼中的冷嘲的笑容依舊沒有變。
“邱楚既然已經嫁過來就是沈家的兒媳,你這個做婆婆的給我安分點。今天這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
沈銘推了推眼前的金絲眼鏡,語氣已經平靜下來,仿佛剛才的怒吼隻不過是秦般若的一個錯覺罷了。
也沒等秦般若答應,沈銘直接踢開門走人。留下秦般若一個人在房間。
“荷憶!”秦般若似乎想要把嘴裏吐出來的兩個字撕咬個粉碎。可見她對於這個荷憶是多麼的恨。隨後秦般若的眼睛猛地眯起來,輕巧的撥通電話:
“喂,淺淺。”此刻,剛才的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床單上一道道的抓痕。
“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
邱楚駕著車如同遊魂一樣在街邊遊蕩,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去哪裏。心中如同破了一個巨大的空洞一樣,涼颼颼的,是從心裏泛出來的寒意。隻感覺到一種刺入骨髓的冰冷。
臉上的那個巴掌還是火辣辣的疼,可是邱楚卻是如同感覺不到了。她隻想知道沈臨沂此刻到底在哪裏?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
漏屋偏逢連夜雨。此刻有關沈臨沂的記憶全部從心底激蕩出來,幾乎要把邱楚整個人都淹沒在裏麵。
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邱楚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自己能夠想到的電話。沈臨沂的電話就在列表最開端。
眼淚模糊了眼前的景象,邱楚幾乎都看不清那屏幕上小小的字體。她拚命的擦掉眼淚,她要看清眼前的字,感覺是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邱楚終於按到了那個號碼。
顫抖的舉起雙手,邱楚把電話放在耳邊,一點點的聽見那裏麵傳來手機鈴聲。
“接啊,求你了。”拚命的咬住自己的另一隻手,邱楚害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潰。不斷的祈禱:“沈臨沂!”
“接啊,你怎麼不接?”
“沈臨沂,你個王八蛋,你接電話。”
“手機是丟了麼?你人呢?”
車廂內,自言自語充斥了整個狹窄的空間。邱楚身體的顫抖,仿佛整個空間都跟著她一起顫抖起來。她拚命的祈禱,即便嗓子都幹了, 一個有一個電話,她就如同成了一個機器人一般,隻知道執行這唯一的指令。
撥打,祈禱,撥打,祈禱……
如此的反反複複。車子停在鬧市區的位置,她一個人,不斷機械的重複。不斷倒退的霓虹燈影,身邊不斷走過說笑的小情侶。邱楚明明置身這樣的景色,卻又好似在局外一樣。
天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開始飄雨,而且雨越下越大。邱楚沒有關上車窗,任由雨水在她的麵前變得越來越急,越來越殘酷的往她臉上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