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腎衰竭手術失敗,靠血液滲析儀器維持生命;被自己家教的學生性騷擾,差點鬧到了法院;還要賺錢維持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
也難怪鳳錦這個好好先生,會這樣子對她糾纏不休。
他這一生順風順水,恐怕就沒見過身邊有人這麼慘吧。
不過他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花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從床上站起來,去化妝鏡前化了一個妝。
打開門,嚴楚溪恭敬的站在門口,替她披上了披肩:“去哪?”
花容勾著紅唇,輕聲笑道:“你最近怎麼這麼閑?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幾個電影拍拍?”
嚴楚溪後退了一步,讓花容出來,垂眼淡聲道:“沒什麼想拍的,我隻想在家裏陪著你。”
花容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臉,“真乖。”
她往樓下走去,“我們回家。”
*
難得的,家裏的燈竟然亮著。
花容坐在車裏,看著客廳裏明晃晃的燈光,一時間心情微妙的有點不錯。
想來大概是因為她以為鳳錦是不愛在這裏的,然而他來桐城,最後住的地方也是這個和她的家。
花容下了車,披著羊絨披肩往廳內走去。
她心情很好,唇角帶著一絲愉快的弧度,隻是還沒進屋的時候,聽到了裏麵隱隱約約傳來的男音和女音,唇邊的弧度逐漸冷了下來,下一秒又微微上翹,這次露出了一個略帶譏諷冷嘲的笑容。
……
“……鳳錦,不用了,我沒事。”
“你腳都破皮了,也是沒事?”
“不疼的。我要回家了。”
“那也得先上藥!”
……
花容聽著有點厭煩。
她停在距離門口一米處沒動靜了。
嚴楚溪走過來,低頭詢問她,問她:“回去麼?”
“帶打火機了嗎?”花容問道。
嚴楚溪點了點頭,從西裝口袋裏取出了打火機,親自給花容點了一根煙。
花容用力的抽了一口,細長的手指捏著煙蒂,上麵塗著的丹紅色在月光下閃著冷光,她問道:“我應該進去嗎?”
嚴楚溪道:“我陪你去。”
“可是我不想鬧得太難看。”花容猶豫的道,“我怕我會忍不住打人。”
嚴楚溪垂下眼:“那我幫忙打人?”
花容皺著眉頭,對著他搖了搖頭,一臉很糾結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他就看著她轉身氣勢洶洶的進屋裏去了。
很快,屋內就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和柳思思的一聲尖叫:“啊——!”
嚴楚溪眉毛輕輕地挑了一下,邁步往屋內走了進去,看到花容站在鳳錦的麵前,將煙蒂按在了鳳錦的手臂上。
柳思思嚇得花容失色,站在那裏想上前又不敢上前,那副樣子,活像花容剛才一巴掌打得是她。
嚴楚溪站在門口,沒再往前。
鳳錦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微的蹙了起來。
他的右臉上是花容剛剛賞給他的巴掌印。
“你鬧夠了麼?”
開口的時候,他聲音也是很冷靜的。
花容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怎麼能說我是鬧呢?你把小三帶回我們的家,我給你一巴掌都是輕的。”
鳳錦站在她的麵前,極為進的距離,但是偏偏,在麵對她的時候,就有種居高臨下的眼神。
花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已經很低很低了。
低到了塵埃裏。
已經在他的麵前,陷入出了頹勢。
一敗塗地的那種。
可能再過不久,就要被他看低了,她維持著的高高在上的神氣,也沒辦法掩飾她在鳳錦麵前的卑微。
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煙蒂從他的手臂上滑落了下來,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燒焦的味道,是皮肉和絲綢被燙傷的味道。
“我要送她回家。”鳳錦對她道,“要麼我給她上藥,要麼我送她去醫院,我得處理好她的事情。”
“我也受傷了。”花容幽幽地道,“你怎麼不多來關心關心我?”
鳳錦看著她完好無缺的模樣,皺起了眉頭,“花容,你別無理取鬧。”
花容笑了一下,挑起了尖細的下巴,逆著光看了鳳錦一會兒,然後緩緩將視線移向不遠處在沙發邊上站著的柳思思。
棉布裙,小白鞋,披頭散發,裙子上蹭著血跡和塵土,纖細的膝蓋上有傷痕。
是一副小白花被摧殘了的模樣,也怪不得鳳錦要憐香惜玉。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突然覺得有點寡味,就連這樣的爭吵,都覺得似乎已經重複好多次了。
有點無聊。
她行事向來幹脆利落,事不過三,不會給他人二次機會,怎麼就在這件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呢?
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輩子,好像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