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啊!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爹嗎?!
戴珣安想了想,不解道:“若他真是那個顧白珂,何不再等一年,堂堂正正地考入白鹿書院?”
“韶華難得,怎忍叫他荒廢?”容瑾歎了一聲,“而且,他如今是奴籍,根本沒資格參加入學試。”
最重要的是,一年隻要兩百個,萬裏挑一啊,這概率也低了!萬一沒考上怎麼辦?!
戴珣安皺眉:“阿瑾,有才之士難得,不可輕辱。何不銷掉他的奴籍?”
“銷了奴籍,再送回他親爹手裏?”容瑾將泡好的茶放到師父麵前,“倒不如就留在容家。”
“反正我也缺一個名義上的入贅夫婿。何不等他入贅進了容家,再銷去他的奴籍,他就徹底和顧家沒關係了。”容瑾的真心實意,“等他處境好些了,到時候是走是留,都隨他意。”
戴珣安久久沒有話。容瑾察覺到他的沉默,微微側過臉:“師父?”
“你和你父親很像。”戴珣安怔怔地看著容瑾,“心地良善,重義惜才。”
容瑾驚訝地睜大眼,微微笑起來:“如果父親知道您背地裏這麼誇他,指不定多得意呢。”
戴珣安轉過了話題:“你過幾日把那孩子帶來給我看看,若是有真才實學,我就舉薦他進書院。”
容瑾頓時欣喜,又陪著戴珣安了一會兒話,便告辭了。
戴珣安目送著容瑾離開。良久後,他拿起麵前那杯,容瑾精心煮了很久的茶,卻沒有喝,而是一點點灑在了地上。
“見素兄,容懷鬆未負所托,將他教養地很好。容貌雖不相似,氣度心胸卻像你。”
“你九泉之下,亦可瞑目了。”
……
容瑾坐在馬車上,在腦海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係統的正太音響起:【這不是達到目的了嗎?宿主因為什麼煩惱呢?】
此刻,馬車裏隻有容瑾一個人,他不需要再維持端莊的大家閨秀人設,於是懶懶地攤在舒適的馬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隻想做個閑魚,抱緊主角的大腿,早日完成任務。一點也不想開啟身世成謎,背負血海深仇的副本啊!】
係統莫名:【宿主在什麼?】
【師父和我爹向來看對方不太順眼。那句話‘心地良善,重義惜才’,明顯不是在我現在的這個爹啊。這點我之前為什麼沒想到,】容瑾懊悔地想拍自己的腦袋,【我爹雖然和師父相識,但大家明顯不是好朋友。師父這樣的大儒,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就收我做弟子?還對我一直都特別好?!】
【宿主會不會想多了?】係統真地,【也許他隻是和你投緣呢?】
容瑾恢複了冷靜,語調變慢了,卻更有條理:【還有一處不對的地方。如果你有一個心愛的女弟子,她必須要招婿上門,很難遇到什麼好男人。但這時候她剛好運氣爆棚,買到了一個難得的少年才俊。你會怎麼想?】
係統想都沒想:【讓他倆試試看?】
【是啊。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但是,除了師父在不知道他身份時,和我開了一句玩笑,他完全沒有這方麵的念頭。甚至在我,我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夫婿時,他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的驚訝。】
容瑾緩慢地出了自己的推論:【我懷疑,師父他知道我是男子。】
係統還是覺得他想的太多了:【師徒關係那麼親密,你們相處的日子也久,不定是他偶然發現。或者是你爹告訴他的。】
容瑾搖頭:【偶然發現的話,師父一定會來問我。至於第二種,我爹連祖母都沒告訴,怎麼會告訴關係算不上好的師父?除非,有不得不告訴的理由。】
疑心一起,容瑾立刻從過往的記憶中找出了很多疑點。
【我之前就很困惑,為什麼我爹那麼看重我的課業。我又不能去考科舉,讀那麼多聖賢書有什麼用?而且,如果想要騙老爺以為我是女孩,我應該越女氣越好。但是從我很的時候,他就很忌諱這一點,反而在衣著稱呼上要求地很嚴。】
【不像是要瞞,倒像是要瞞人啊。】
越想,容瑾越覺得絕望。
係統安慰他:【不管這背後有什麼隱情,我們隻需要完成我們的任務就好啦。】
容瑾輕輕【嗯】了一聲,心中卻依舊並不開懷。
猜到容懷鬆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容瑾覺得心裏很不好受。他不禁想,如果真的是原來的容瑾,恐怕根本接受不了。他想象了一下,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現實生活中的父母,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大概分分鍾崩潰。
何況,單看容懷鬆把他藏得那麼嚴實,就知道,如果真的有仇家,那這仇家恐怕來頭不。也許終究不是原身的緣故,他並不想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也不想因為這個,再將容家,師父這些親近的人,給卷入到危險中去。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還有父親,師父他們,又是怎麼想的呢?
算了,他搓搓自己的臉,走一步看一步。
作者有話要: 捉了個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