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每能去找顧念的時候並不太多,他不能在宮裏待太晚,隻能中午在顧念那裏待一會兒。
這陳老先生又課下留了他一會兒。完話,他匆匆地往外走。
九皇子正在站在路邊:“阿瑾。”
容瑾實在和這位年紀,性情高傲囂張的皇子無話可,他正正經經行了個禮,就準備告辭。
誰知向來不怎麼理會他的九皇子,竟然笑容滿麵地攔住了他:“阿瑾,許多日子不見,不如我今日做東,請阿瑾去喝兩杯。”
容瑾急著去見顧念,敷衍道:“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實在是今日我有約了,不如改日我請殿下。”
九皇子的笑冷下來了:“怎麼?不賞臉?難道顧念那個落魄鬼的飯,比本殿下的宴席好?”
容瑾的腳步停下,笑了起來:“殿下這約,瞧著倒像是鴻門宴啊。”
他原本以為,九皇子和顧念之間也沒什麼大梁子。他已經為顧念出頭,如果九皇子不想和他結怨,就算心裏不痛快,至少表麵上應該也不會再計較。畢竟和容瑾結怨對九皇子也沒什麼好處。如今看來,他實在是高估了這位殿下的心胸,和他自己在這位殿下心中的分量。
容瑾這樣直白地撕破臉,九皇子也很惱怒:“容瑾,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我也懶得和你裝了。我要勸你一句,人要在宮裏活得長久,這閑事,得罪人的事,就要少管。”
容瑾滿不在乎道:“那我也奉勸殿下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見容瑾態度如此,九皇子冷笑:“容瑾,你最好能一輩子護著他。”
“我能啊。”容瑾擲地有聲道,“我怎麼不能?他一在我身邊,我一就護著他。”
九皇子實在不理解,容瑾到底為什麼這麼得罪他:“你們又非親非故,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過不去?”
“誰我和他非親非故?”容瑾來了興致,“九殿下不知道嗎?我們兩個已經私定終身了。”
九皇子:“……什麼?”
容瑾吊兒郎當:“就前幾啊,在阿念的院子裏。地也拜了,定情信物也給了。實在是情之所至,趕得急,也沒擺個宴啊什麼的,九殿下不知道也很正常。”
“九殿下也不是什麼外人,回頭記得把份子錢補上。”
九皇子當然不相信容瑾這番話,震驚之後隻當容瑾在耍他,惱怒地丟下一句“我們走著瞧”,便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容瑾在他背後,輕蔑地笑了笑。他和這位殿下互相看不順眼,不是沒有緣由的。九皇子看不慣容瑾在宮裏得寵,並且不買他的帳;容瑾也看不慣他殘忍暴戾,他對自己身邊出身不算顯赫的跟隨,動輒打罵侮辱,下人更是常有被打死的情況。一想到那次顧念被堵,容瑾就覺得心裏後怕。如果他沒正好碰上,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有了個得寵的母妃,真當自己是鐵板釘釘下一任皇帝人選了啊。
“他不知道也就算了。”旁邊一個幽怨的聲音傳來,“為什麼你訂了終身,我們幾個也不知道?!”
湯興今跟著父兄進宮,想著好些沒見容瑾,就自己過來學堂這邊找他,正好看到容瑾在和九皇子話。他是知道容瑾和九皇子往日裏就不太對付,趕緊過來想打個圓場,誰知聽到了這一番話。
湯興低聲問:“阿瑾,你這真的假的?”
容瑾突然就覺得有點不自在,他看了看一臉凝重的湯興,點點頭:“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