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沒有理會,繼續開門。
容瑾上氣不接下氣賣力叫了半,隻聽到鐵門打開,然後“咣當”一聲關上了。
他的叫聲頓時噎在了嗓子裏,反應過來後勃然大怒:【他不理我?他竟然不理我?我叫的這麼可憐弱又無助,他竟然連看一眼都不看的嗎?!就這種人!怎麼當上主角的?一點也不講究三好五美的嗎?】
一連串的抱怨中,容瑾震驚地停下來;【我以前,好像脾氣沒有這麼大?】
係統心想:這有什麼?你以前還做過高冷淡漠的女裝大佬,和風流多情的浪蕩子呢。如今附在貓身上,脾氣大點有什麼好奇怪的?反正顧如琢也樂意消受。
容瑾掙紮著蜷縮在紙盒的一角,盡力把自己全部遮在盒子裏唯一的那塊破布下。他所在的這個紙盒可能是為了通氣,有幾個洞,每次有風從過道灌進來,容瑾就控製不住地拚命打哆嗦。作為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奶貓,容瑾其實很難判斷現在是什麼季節,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現在覺得很冷,又餓。如果真的沒人管他的話,他可能很難堅持到明早上了。
所幸他還有係統。
就在容瑾覺得有點堅持不下去,打算先找係統求助,等以後再來找主角的時候,鐵門被打開了。
腳步聲慢慢接近。容瑾感覺到,自己頭上的那塊破布被人掀開了。
他努力地仰起頭,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影子。
【滴——目標人物出現。顧如琢。】
……
顧涼看著他找到的東西。
那是一個破爛的紙盒子,裏麵很敷衍地鋪著一塊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剪下來的破布。他掀開布,看到了那隻喵喵叫,讓他心神不寧的家夥。應該剛生下來沒多久,身上長出了毛茸茸的短毛,髒兮兮的看不出毛色,眼睛是藍色的,有點霧蒙蒙。
在連自己也未必能養活的情況下,他並不想再給自己添個麻煩進家門。但是現在是冬,氣很冷,如果不管它的話,可能一晚上就撐不住了。
顧涼歎了一口氣,將那破爛的紙盒子端了起來,帶回了家裏。
顧涼沒有養過貓,更別這麼的了。他想了想,將屋裏的一個電暖打開,把紙盒放在一個不遠不近,能感覺到溫度,但又不會太燙的距離。
然後顧涼翻了翻家裏的櫃子,什麼也沒有找到,隻好出門去買。十幾分鍾後,容瑾感覺到自己的四肢有點暖和了,顧涼也回來了。
顧涼買了一袋奶,和一個一次性針管。他將奶稍微熱了熱,用針筒喂給東西吃。
東西看著柔柔弱弱,吃起東西倒很乖巧,雖然一人一貓都沒什麼經驗,難免有奶流到身上去,但總的來,還是很順利的。顧涼估摸著貓吃的差不多了,將奶和針筒收起來,用蘸了熱水的棉布給貓從頭到腳擦了擦,然後找了個早就廢棄不用的坐墊,給貓鋪在幹淨的紙盒裏,將貓心翼翼地放進去。
顧涼低聲道:“好了。我不知道怎麼養貓,也沒錢帶你去看醫生。就這麼著,隻看你命好不好了。”
容瑾現在什麼也看不清,但他能察覺到顧涼對他並沒有惡意,於是很佛係地任由顧涼擺弄。咳,雖然在顧涼給他擦身體的時候,他作為一個成年男子,忍不住掙紮了一下,但由於他實在沒什麼力氣,這點的掙紮幹脆被顧涼給忽略了。
現在吃飽了,暖和了,容瑾被困在這麼一個柔弱又疲憊的殼子裏,馬上就覺得昏昏欲睡。
顧涼一番忙活,給貓安置好以後,就沒再理會他。因為他有許多事要幹,忙著給自己做飯,收拾家,還要寫作業複習功課。
夜裏十二點多,顧涼將摞好,檢查過後收進書包。他像往常一樣腳步朝著床邊走去,突然想起自己今撿回來的東西,腳拐了彎。
紙盒裏,容瑾正躺在柔軟的坐墊上,睡得昏黑地。
顧涼看著,忍不住摸了摸貓輕輕起伏的肚皮,誰知手指剛剛放上去,奶貓就翻了個身,摟住了他的手指。奶貓的力氣很,與其抱著,不如是輕輕地將前爪搭在顧涼的手指上。
奶貓像是找到了讓他覺得安心的依靠,用頭蹭了蹭懷裏抱著的手指。
明明是很柔弱的動物,力氣很,隻要輕輕一撥,就能掙脫,但顧涼卻一下子僵住了。
從生下來,他從沒有感受過這種柔軟和依賴,明明隻是很弱的力量,卻能一下子叫人心頭都酥軟下來。
他蹲在紙盒前,蹲了很久,一直到腳都麻了,才輕輕地撥開奶貓,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
一場大夢,容瑾舒舒服服地醒過來,撓了撓自己的胡子,打了個的噴嚏:【果然像我這麼可愛的貓,沒人能夠忍心將我拒之門外。】
【哦。】係統的聲音很冷漠,【宿主,其實你現在就在門外。】
容瑾的動作一頓:【什麼?】
【今早上,主角出門的時候,又把你給端出來了,還特意擱了一個離自家門口遠一點的地方。】